63被关着了
我和顾连墨没有探究凶手的必要，这有可能扰乱剧情，还带来多余的麻烦。 但是受害者们肯定不会这么想。 至今为止，加上阮安菁，被杀的omega已经有了六个。 这场剧情里没有的飞来横祸，如果说还有阮安菁以外的另一个觉醒者，就解释得通了。 我对顾连墨说，我要去见见宴程。他把眉毛一竖，还杵着胳膊。 我觉得他未免太担心了，怎么说我还有系统。宴程如果是一个觉醒者，也干不过我。 “如果他也跟那颗专搞破坏的球有关联，怎么办？” 顾连墨继续反对，我仍是道：“不……我感觉他也是无意觉醒的……” “你有什么证据？” “就是直觉，哈哈……” 顾连墨翻翻白眼。我拗不过他，还是让他跟我一起去。 宴程病情稳定以后，就重新找了一份工作。他的身份证明也是在警局更换的，现在的他一眼看来就是个病弱omega。 我瞧过他的新简历，上面的第三性别写的是omega。宴程的学历很高，也有多年的高管经验。即使转成了omega，想找到工作并不太难。 很多就职的omega们选择的都是那种纤细的、耐心的工作，这也很符合omega给人那种纤弱的印象。 omega之所以难以在社会上立足，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能力不如alpha和beta，还不像beta一样没有发情期。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体力型社会，omega也有崭露头角的，他们多数还是回归家庭。 其理由我也清楚，被标记完的omega会有一种强烈想要服从alpha的冲动。 令我好奇的是，宴程并没有被标记。宴程转到了另一个大公司上班，我是直接打电话联络他的。见面地点也是他定的，就约在他的公司附近。 进去之前我还要对顾连墨多说两句，他气势汹汹，一言不合就可能揍人。 顾连墨不喜欢宴程。一方面因为上次那破事，一方面他坚持认为，宴程就是个装出来的精神病。 今天是阴沉多雨的天气，玻璃窗结了一层浓浓的雾水。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宴程就像小孩子一样，不顾众人看法站了起来，用手指在那画歪歪扭扭的涂鸦。雨水很快打湿了一切，我看不出他在画什么，他倒是坚持不懈，被弄花了一次就继续。 我和顾连墨坐在一起，他的腹诽只能被我听到。宴程重新坐下来以后又招了招手，让服务员拿来菜单。看起来，他到这里已有一段时间，桌上的冰水融化了一半。 我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他便开口：“omega对alpha，你知道有什么优势吗？” 我沉默，他的视线虽然很正常，却在深处透着一种诡异的光。 我想起宴程身为alpha的时候，是在一家医药公司工作的。我查过那家医药公司，它的资历很新，几乎是在宴程进公司那会成立的。 随后不久，宴程就在上班路上失踪了。据他自己陈述，这一年，他都跟其他打了变o药剂的omega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 “你知道吗？很早以前，主宰社会的其实是omega。omega缺乏身体能力，是因为他们不需要这些，强大的omega单凭信息素就能让alpha唯命是从，alpha们犹如追逐花粉的蝴蝶，对他们如痴如醉。” 我没说话，在想宴程说这些跟今天的主题有什么关系。 以前的宴程毫无疑问是个alpha，听他这番话，他貌似更推崇omega。我想到一个可能，宴程难道是自愿成为omega的吗？ 这时，宴程用勺子在融化的冰水里搅了搅，真挚地看向我。 “我希望你能够成为强大的omega，变成支配所有alpha的，女王蜂似的存在。” “呃……” 我有些发毛，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宴程看我的眼神是迷恋的，这让顾连墨的毛都炸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只会被宴程抢占先机，变得愈发问不出口，我选择直截了当的方式。 “你是觉醒者吗?” 宴程把勺子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他的肩膀颤动着，发出桀桀的笑声。 “我等了很久，你才终于来了。” 我被他的笑声吓得呆在一旁，没有去想这句话，就觉得天旋地转。 “系统！” 我立即发现自己中了什么麻药，系统说他正在为我排毒。我的身体渗出大量汗水，多亏这个，还能保持一点意识。 我的目光扫向顾连墨，不仅是顾连墨，店里的其他人都仿佛睡着了一般，还有人直接脸朝下砸在食物里的。 “这是什么……” “你有点意思，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宴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又拿起他面前的杯子。 “没什么，这是混着我的信息素的一点饮料。只要喝了这个，你就会和他们一样了。” 我疯狂动起指头，从腺体那里喷出大量气体。 他的手轻轻一搭，就像钳子一样钳住我的肩膀，我的嘴巴被迫张开，然后咽下了那一点“饮料”。 醒来以后，我和顾连墨似乎都在一间密闭的地下室里。除了手被绑着以外其他还算自由，顾连墨很快挣脱了束缚。我看了看他，感叹道：“报应不爽啊。” “什么？我就说那神经病肯定有鬼。” 顾连墨不爽地啧舌。 外面是用普通大铁栓锁起来的，只能依靠人力从外面打开，如果是智能锁还能靠系统。宴程是连这点也考虑进去了吗？ 总之，顾连墨和我是推了又推，也不能推开那扇铁门。忙活半天，我也累了，干脆坐在地上。 这不是什么普通房间。四面无窗，只有一个很小的让光线进入的窥口，靠门右面还有一个夸张的大屏幕，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宴程抓住我们两个肯定有什么目的，反正他不会让我们饿死。而是到了时候就会出现，我抱着这一想法，倒不是很担心目前的状况。 我再摸摸口袋，发现口袋里的东西全被搜走了。顾连墨也是，包括他的抑制剂。 我们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吧，右面的大屏幕忽然被打开，里面映出的就是宴程略显苍白的脸。 “快放我们出去，你这混蛋！” 顾连墨骂了半天，宴程纹丝不动，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我看到天花板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我们这头的声音应该也能从这里传到他那头。 “你想做什么？” 我方才说话，宴程就笑了起来。他的举手投足有种天然的优雅，既不像是强势又暴力的alpha，又不像是畏缩的omega。看他的表情就会给人错觉，这个人可以对话也可以信赖。 但是宴程完全不是这样的性格，我甚至确信那些凶杀案也与他有很大的联系。 “你们是我重要的实验体，特别是你。” 宴程耸了耸肩。 “一般来说，被标记完的omega会显得十分顺从。如果被标记的alpha抛弃的话，omega会觉得身不如死。他们因为恐惧这点，甚至不敢和任何一个alpha做终生标记。” 我摸了摸我脖子上的腺体，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宴程注视着我，语速因为激动，一下快了起来。 “就算注射了我研发的药剂，你也没有变成真正的omega。我在你昏睡的时候检查了一遍你的身体，你的子宫也不完全。不仅不能像普通omega一样怀孕，也不能被彻底标记。” “等等，你说什么？” 我一下抓住重点，他在我昏睡的时候检查了我的身体，而且这变o药剂还是他研发的？ 宴程缓缓启唇：“那是我在十岁的时候研发的，表面上说是我的父亲。随后我就觉醒了对这世界的记忆。” 我一下子愕然。 “我很快就判定了我对这个世界的重要性。虽然我对主角这种位子毫无兴趣，我的一言一行却被监视着。这很无聊，简直让人提不起一点性质。你不觉得人在这种束缚之下，也要来点乐趣吗？” 我沉默一会，又道：“那些凶杀案就是因为区区这种理由制造出来的？” “你看起来很有正义感，”宴程愉快地揶揄，“但是你别搞错了，所有omega都是我的样本，我可不喜欢把血溅到自己身上。那是棋子自己动起来的，偶尔看看棋子做出超乎自己预料的举动才比较有趣。” 我不解。 “你什么意思？” 宴程笑得十分愉快。 “我对自己的信息素动了一点手脚，但这好像激发了精英们的狩猎本能。不仅是alpha，连beta也会变得嗜血狂暴。 所以最终杀人的不仅仅一个，会达到这种结果我也很惊讶。不过那些都是废品omega，总有一天要被处理的。” 宴程面不改色地说着残酷的话，我闻言，越发攥紧了拳头。 “那些照片也是你搞出来的？” 宴程戏谑道：“纽扣的确是我心血来潮放在尸体手心里面的，但是照片不是我拍的。” 我更是奇怪，宴程却不想回答照片是谁拍的问题。 我于是问：“阮安菁呢？” 屏幕忽而晃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阵令人发怵的笑声。 “阮安菁……说来的确有这个人。她是个优秀的omega，本来我也想把她当做素体的。” 宴程的话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我愈发混乱，正在这时，一张熟悉的人脸就映在大屏幕当中。 我也清楚这个人，他就是章学淼。章学淼一开始还低着头，不让他看清脸，不久他就抬头。 “我来解释一下那两张照片。” 我吸了一口冷气。 章学淼和宴程居然是串通的，为了什么？ 章学淼不顾我的惊讶，他表现得很正常，还挠了挠头。 “我说啊，大队长这份工作，说起来好听，简直能累死一匹马，上头的压力还全在老子身上。要不是为了钱，我早就想辞职了。” 章学淼的话还有点不着调，接着他叙述。 “那天，第一个到底现场的人是我。那两张照片也是我藏起来的，不过下指令的是上面的头头，我就是照着吩咐办了。” 说着，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这时候最不该的，就是阮安菁发现那两张照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吧？” 根据章学淼的意思，他一开始就是受了上级的命令来销毁证据的。阮安菁发现了这些，感到自己有危险，便去向omega人权会求助。后来阮安菁死了，那两张照片就被放了出来。 “就是旁边这家伙，他帮我觉醒了记忆。我懒得再听上头的话，你看我既惩治了犯罪，又升了官，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和顾连墨面面相觑，又久久沉默。阮安菁到头来，竟是被主角加上司合伙害死的吗？ 宴程没有让我多想。 “我耐心回答了这些问题，你们总该帮帮我的忙了吧？” “你想做什么？” 宴程的声音又变得迷醉。 “我在你转化成功的时候就发现了，你是一位特别的omega。你的信息素可以不受alpha控制，还能反过来控制alpha，只是你还没有发现这一潜能。我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到你的腺体之内，在我的诱导之下，你的第一次发情期就提前了。” “那天你如果就这样不被标记度过第一次发情期，恐怕所有的alpha都会被你吸引。你身上的信息素正是我追求的。真可惜，你身边这位alpha就这样坏了我的好事。” 我看看顾连墨，一想到周围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木了脸。 宴程笑得神经兮兮。 “我要做的只是助你发现这一潜能。” 说罢，大屏幕便瞬间关闭。 顾连墨踢了一下墙壁：“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道。” 我摇摇头，宴程说要帮我开发什么控制alpha的潜能，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坐了下来，望着天花板。 整个屋子在屏幕灭了以后，又显得异常昏暗。 过了一会，顾连墨又问：“你闻到一股奇怪的花香没？” “没……” 顾连墨动动鼻子：“怎么味道越来越浓了。” 我见他就这么站着，在屋内来回走动。不久，他走动的次数便越来越频繁。 顾连墨觉得越来越浓的味道，我却没有丝毫感觉。 我想了想：“可能这就是宴程的信息素。” “啥？” 顾连墨大叫一声，就抖得像筛糠一样。看来他真的反感宴程，即便他是omega也是一样。 再过一会，顾连墨也没有止住颤抖的迹象。他俯下身子，揪住胸口，急切忍耐着什么。 到了这时，我再怎么傻都能看出顾连墨的不正常。 “顾——” 我的话音未落，他就扑了过来。他双目血红，又狠狠钳住我的手臂。我臂上一痛，瞬间划过一道血痕。 顾连墨的力气很大，我好不容易踢开他。他不断地喘气，暂时没有过来袭击。 紧急之下，我立刻想到宴程说的就是这个？ 宴程的信息素可以让alpha变得嗜血狂暴，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可以让alpha服从的信息素。而不知怎的，宴程把目标指向了我。 我骂了一句脏话，顾连墨不停喘气，我怎么骂他他也不回我，想来还在控制自己狂暴的冲动。 “操！” 这句操不是我发出来的，顾连墨在发出这句话后，就变得一动不动。 这是，宴程的声音又从大屏幕里传了出来，他果然在盯着我们。 “演员不好好就位怎么办？” “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大声喊话，宴程翘了下腿。 “这位alpha能够忍到现在 ，大概是因为与你做过标记。但是再这样忍着也不好，没准还会血管 爆发而亡呢。” 我看看顾连墨，居然还考虑了下我们俩谁死好一点。 “如果你不想让他死，也不想让自己死的话，就试着驯服他吧。” 说完屏幕晃了一下又灭掉，既然他在看着我们，我很怀疑他这样关关停停有什么意思。 我没来得及多想，顾连墨动了一下，我就开始快跑。但是再怎么跑，这间屋子的空间也就那一点，很快我就被逼到墙角，变得退无可退。 他的脚抵着我的，温度烫得吓人，脸也涨得像从蒸笼里拿出来一样。宴程说得没错，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可能爆发而亡。 我闭上眼睛，让他把我压在身下。接着一个颤抖，他就把我的腺体咬破了。 伴随血液的腥味，还有熟悉的味道。它们在空气中里扩散，似乎极大缓和了顾连墨的压力， 随后，他的身子晃了晃，就倒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