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鲜活的人
男孩没想到房间里有人，尖叫着往向珏身后躲。 林逸面无表情抬起头，不知道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去，给你逸哥打声招呼。” 向珏推了男孩一把，后者慢吞吞上前，喊了一声逸哥，又回到向珏身边，去牵他的手，用目光偷偷打量林逸。 林逸没穿衣服，盘腿坐在地上。 向珏捏着男孩的脖子推上前，男孩趔趄两步，扑在林逸身上。 “对、对不起。” 林逸一把将他拽起来，看向始作俑者，语气中带着不悦，“你又想干什么？” “又？”向珏大步上前，捏住林逸的脸，“这些天做什么不是依着你，怎么，我稍稍给你点儿脸，你就觉得，又能踩到我头上了！” “一天天摆着一张死人脸……” 林逸掰开向珏的手，对上他幽黑的眼眸，冷笑道，“难不成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谢谢你不成？滚！要发酒疯去别的地方！” 林逸抬脚踹向向珏，却被他攥住脚腕。 长时间缺乏锻炼让林逸一动气就脸红气喘，向珏掐住他的脖子，眼睁睁看着林逸的脸越来越红，眉梢染上情绪，满意地笑了，“别成天板着脸，不好看。” 钳制在喉间的手一松，林逸扶着床，大口的喘息。 小男孩手足无措站在一旁，向珏松开领口，抬手召他过来。 “逸哥做惯了主子，不会讨好人。”向珏扯着他的胳膊拽过去，“你过去，教教他，怎么服侍人。” 小男孩咬着下唇，跪坐在林逸神情，一抬眼，对上林逸冷冰冰的目光，吓得缩了下脖子。 他刚要往后推，被向珏按在林逸怀里。 “快点儿！” 小男孩俯下身，还没碰到林逸，头皮传来剧痛，林逸揪着他的头发将人掀到床上，起身一拳朝向珏脸上挥过去。 向珏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下，头偏到一边，趔趄两步，撞到一旁柜子上站稳。 小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缩在角落，咬着手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向珏用舌头扫了下口腔，尝到了血腥气，他低头扯了下唇，微微摇头，头晕的感觉散去，他反手脱掉外套。 林逸猛地扑过来，将他压倒在地。 两人扭打在一起，林逸压抑多日的情绪一齐爆发，拳拳到肉。 向珏制住他的手腕，林逸一口咬在他的虎口。 犬齿刺破皮肤，林逸尝到了血的味道。 “牙尖嘴利。” 向珏一记肘击，翻身将林逸身下，对上他满是怒火仇恨的眼睛。 此时此刻，身下人是鲜活的，鲜活的表情，鲜活的情绪，向珏忍不住抽出手摸了摸林逸的脸，俯身想要去亲他，下一秒，下腹狠狠挨了一拳。 疼痛袭来的瞬间，向珏想不明白，沦落到这种地步，林逸为什么还不肯接受现实，讨好他，让他高兴！ 向珏防备林逸，身上没有匕首和枪。 林逸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又饿了大半天，后半程几乎完全是被动挨打。 向珏让他痛，却猫溜耗子似的不肯杀他。 几个回合下来，林逸被制得死死的。 “还闹吗？” 向珏将虎口的血抹在他唇边，林逸不甘的眼神和压抑的喘息声让他兴奋不已。 “滚！”林逸声音很低，扭头闭上眼。 向珏面色冷下来，按着林逸去亲他。 林逸呼吸清浅，一动不动。向珏以为他又开始犯劲儿，正欲发难，才察觉人已陷入昏迷。 向珏盯着林逸的脸看了半晌，内心说不出的烦躁，一把将人推远，踢了下他软下去的身体，“真扫兴。” 如果他有时间，几乎每顿饭他都盯着林逸吃。 大概是今晚回来的晚一些……向珏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林逸身体什么时候弱成了这样？ 屋内一片狼藉，向珏一转头，看到瑟缩在角落的小男孩，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 小男孩如蒙大赦，低着头夺门而出。 他本想借此刺激刺激林逸，林逸有了反应，他反倒没有预想的高兴。 向珏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才转头将林逸抱起来。 林逸体重轻得不像话，向珏把人放在床上，更烦躁了。 林逸是被拨弄醒的，有人在碰他的身体。 他眉头紧蹙，从梦魇中挣脱出来，缓缓睁开眼。 窗帘拉着，缝隙处隐约透出光，林逸眯着眼缓了一会儿，才看清身边的人。 “又是你。” 昨晚打了一架，林逸浑身难受。 额头一凉，医生用手背试了下他的额温。 “看你的表情，就和我要死了一样。” 屋子里除了向珏没人会来，林逸不可能主动和向珏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言不发的。 难得有张新面孔，虽然是个哑巴。 林逸自言自语，“他人呢？” 医生帮他扎好滞留针，调好输液管流速，才摇了下头。 不在？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林逸也没想得到答案，他望着窗户的方向，“帮我把窗帘拉开吧，我好久没有看过外面的天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晴天还是雨天。” 林逸顿了顿，又轻声道，“光这么亮，大概是晴天吧。” 医生没有听他的话，林逸也不生气。 浓浓倦意袭来，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他林逸闭上眼，呼吸逐渐归于平稳。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逸再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一片。 滞留针已经被取走了，他扶着昏沉的头，从床上坐起来。 林逸慢吞吞起身，大概是睡了太久的缘故，腿脚有些发软。 林逸摸到开关，打开灯，习惯性地去拧门把手。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门把手竟然转动了。 门没锁。 林逸心跳加速，动作已经比意识更快一步。 大概是医生走之前忘了锁门，又或者是向珏忘了。 不管什么原因，门打开了。 林逸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响动，才小心翼翼拉开门。 走廊上没有人，林逸没有犹豫，避开监控往外跑。 二层几乎没人，林逸站在楼梯拐角的暗处，楼下传来向珏手下们的说话声，身侧是宽大的落地窗。 林逸躲避的间隙，余光看了一眼。 窗外天已经黑了，他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 一直等着不是办法，林逸眼珠微转，干脆翻窗。 如果向珏没有调动，此时正好是监控室轮岗休息的时间。 林逸从二楼一路跑到别墅小门，一切太过顺利，让他有些心慌。 林逸没有走门，沿着护栏找到一棵树，错杂的树枝延伸至护栏外，刚好可以避开电网。 林逸自嘲地扯了下唇角，踩着树干往上爬，身后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响。 “下来。”向珏在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站着，面无表情举着枪，“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