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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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金沙江后,气候愈发暖和。这一路山峦起伏,山林葳蕤,风景秀美如画,而希然的情绪却又渐渐低落起来,慵懒之意也比之前浓了些,如非必要他几乎不下马车。 “还有三、五日便可到大理了。”万悬轻抚着希然的肚腹,“天气暖和了,瑾儿怎么反倒越来越懒了。” 希然身体轻颤,猛地坐起身喊停了马车,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万悬蹙了眉头跟着他下了马车,哈桑迎上来说道:“万少侠,我有话跟您讲。” 两人走到一边,哈桑说道:“我们一进宾川就被人盯上了,您一定也注意到了吧。”哈桑深深地看了一眼万悬,“莫侯这些年一直千方百计地想抓住圣使。” “六年前也是莫侯做的吗?”万悬问道。 哈桑点了点头:“他们应该等不到我们到大理城就会动手。” 希然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了。 与料想的一样,就在快要出宾川的时候莫侯的大队人马包围了马车。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希然却阻止了万悬出手,自己拿了一个瓷盒不疾不徐地下了马车。 此时希然小腹的隆起已更明显了几分,只是他本就身形瘦削,宽大的外袍若不束腰封,倒也依旧看不出来。他朝来人高声道:“师叔,事不过三,这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呵,好大的口气,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在希然身后的万悬明显一脸焦虑,哈桑宽慰道:“万少侠莫急,圣使在此事上会有分寸。” 希然打开手上的盒子,拿出了一只红背幼蛛,幽幽道:“师叔,想必你也知道这种蜘蛛要养出一只成年的,需要花费多少功夫吧!” 莫侯冷笑道:“我自然知道。怎么,小师侄是找到了什么新的养蛊之法吗?” 希然扬了扬唇角,“你低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知何时,一大片成年的红背蜘蛛无声无息地聚集在莫侯一行人的脚下,尖锐的口器随时能刺进他们的皮肤,幽暗的复眼里映出了他们脸上的惊惧。 “这……这不可能!”莫侯一动也不敢动,但嘴上还在逞强。 希然目光森冷地扫视着那帮人,言辞冷峻,“这次可是没有解药的。”莫侯的手下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如死灰。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你越是好奇我就越不会告诉你。” “你……”气急败坏的莫侯忽然指着万悬高声道,“这次的姘头倒是很长情嘛!不过那位少侠,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心上人怀的是个普通的孩子吧?”莫侯皮笑肉不笑道,“他身上孕育的可是……” 莫侯话未说完,希然已若飞燕般到了他眼前,狠狠掐住了他的咽喉。 “你……你……敢杀我?”莫侯的声音破碎了。 “为什么不敢?”希然的脸上如覆了冰雪,声音暗哑,目光棱棱,眼中的狠戾杀意是连哈桑都未曾见过的。 莫侯终于害怕了,还不等他说出“饶命”两个字,一只红背蜘蛛已刺穿了他脚踝的皮肤,撕裂一般的疼痛立刻蔓延向全身,双眼也如同正被烈火灼烧,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希然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遥远的回音,在他的脑海里震荡,“去求你的大哥为你解毒吧!”希然松开了手,莫侯像一滩软泥般烂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不止。 “滚!” 他手下的那群人生怕希然会改变主意,忙不迭地拖着莫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万悬一直沉默地注视着希然,一个令他心碎肠断的想法堵在心口,眼前的希然让他觉得无法靠近。 回到马车上的两个人都沉默着,直到哈桑驾车到了洱海边,寻了一僻静的民居住下。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万悬关上了房门。 “你……你指什么?” 万悬的目光落在了希然隆起的肚腹上,平静道:“你想留着这蛊母做什么?” 这句话如同抽走了希然眼中所有的神采,让他完全僵在了那里。全身的血液好似飞快地朝着心脏奔去,猛烈地撞击着他的心,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解毒的办法就是把毒转嫁到新的蛊母身上,对吗?”万悬的双眼平寂得像一潭死水,“这一路上你心情低落是因为不知这个蛊母是死是活,对吗?” 泪水从希然的脸上滚落下来,瞬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衫,“不……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万悬直直地看着他,他眼中的一潭死水已化为深幽的枯井,暗无天日,“从蛇谷以来,每次提到孩子,你的躲闪与回避,我不是看不到……我只是不敢想……” “我……我……”希然已泣不成声。 “如果你身上的毒解了,就早点除掉新的蛊母,不要留下祸害。”万悬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希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声泪俱下道:“彦殊……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一直隐瞒……我真的……真的有好多次……好多次都想告诉你……可是我……我……我说不出口……因为……因为你……你那么期待……期待这个孩子……原谅……” “住口!”万悬怨愤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这样的孩子,他不是我的孩子。”万悬继续向外走去却被希然死死地拉住不放。 已哭得声咽气堵的希然说话愈发含混不清,“彦……彦殊……你听我说……也许……也许还有希望……他会是个普通的……普通的孩子……” “那如果不是呢?要等到生下他再亲手杀死吗?”他回头看向希然,哑声道,“那日你在山庄说要为我生儿育女时,可是想着要用这个孩子来解毒?” 如同全身的血液霎时凝固了,希然满是泪水的双眸里只剩下了空洞,面对这个问题他甚至无法摇头否认。 万悬凝视着他,凝视着那张令自己一见倾心的脸,觉得周遭的一切好似都变成了模糊而透明的背景。一种如蜷曲的四肢在麻木后,再次伸直的那一刻便止不住的刺痛感,顺着血脉流遍了他的全身。 紧攥在希然手里的衣袖被撕破了,万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