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现在是早餐时间
包间里几个人的哄闹还未彻底结束，钟离杨就先带着微醺的何禾回去了。 看着眼前正在滑动手机的先生，何禾依然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很难想象先生会和人斗嘴，会和他一起唱歌，会在玩游戏的时候笑的露出所有白牙，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先生。 不过，这两种先生，他都很喜欢，或者说，只要是先生，他都喜欢吧，儒雅的，冷酷的，矜持的，温柔的，可爱的…… 何禾想着想着，身体不争气的瘫软了，他知道先生不会生气，拨开先生玩手机的手，趴在了先生的腿上，从下面直勾勾地盯着先生看，冲着人傻乐。 “先生身上好香。” 他的脑袋在钟离杨腿间不老实的嗅着，这撩人的音调和充满歧义的语言和动作，引得前面的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他们，逼着他的先生只能把人拉起来，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代驾坐前面呢，老实点。” 钟离杨半是无奈半是警告的捏了捏何禾比他小了一圈也嫩了许多的手，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酒量这么差，才喝了四杯黑啤就这样了。 四杯，又不是四瓶。 “不要嘛，就不老实，我要和你嘿嘿嘿……”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何禾唯一真动了的也只有嘴了，他说完这话就消停了，靠在钟离杨怀里一动不动，等钟离杨忙完了手里的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才发现，人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些日子，何禾为了讨好钟离杨练这练那的，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不过何禾一直表现的很有活力，让人没有察觉。 这会安静下来，才让钟离杨看清小家伙眼睛下面一片乌青，微微凸起些眼袋，不知道内情的钟离杨只觉得看着生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他也没有叫醒睡着了的何禾，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一直都保持着这个姿势，让人能够睡的舒服些。 何禾睡的很沉，到了目的地钟离杨叫他也没怎么叫醒，只不过嗯唧了几声就搂着身边的人又睡了过去，钟离杨无奈的把这孩子给抱回去。 这孩子是天天不好好吃饭吗?这么瘦，钟离杨抱着何禾，感觉怀里的人儿比上一次又瘦了不少，除了骨头几乎摸不着肉了，抱着都有些硌的慌。 何禾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习惯性的摸了一把枕头底下，没有摸到惯放在那的手机，只能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我手机呢。” 何禾晕乎乎的喃喃自语，把床头两个枕头下面都翻了个遍，翻了有一会才突然想起来…… 我去，我这是在先生这来着？ 他抛下了找手机的想法赶紧起来，晃了晃一脑子的浆糊，仔细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确实是先生的房间没错了。 先生呢? 他赤着脚蹦下床，走出这间不算大的卧室，先生在外间调教室待客的沙发上躺着，阖着眼好像还在睡。 难道先生昨天晚上是在这睡的?把床让给自己睡了? 他悄悄的走近先生，钟离杨睡的很安静，双手规规矩矩的搭在肚子上，沙发装不下这个大长腿，导致他的小腿肚只能放在扶手上悬空，看起来就知道特别不舒服。 “先生……” 何禾怯怯的喊了一声，先生好像没醒，他也就不想再继续喊了，生怕打扰先生休息，自己倒像是睡在沙发上那个，眼圈都红了，在一旁差点出眼泪。 沙发上的人倏然间睁开了眼睛，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眼镜，短暂的聚焦之后，看向了在他附近站着的何禾。 “睡醒了?” 温和的声音成了最有功效的催泪剂，何禾“扑通”跪在原地，眼泪瞬时就蹦出来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对不起，先生……是奴隶喝多了，您为什么要把床让给奴隶睡啊……奴隶不配的。” 钟离杨缓缓起了身，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和肌肉，他在这个憋小的地方躺的确实算不上舒服。 “试用期内我不打算和你保持24/7的关系，所以现在我们是平等的，你可以先起来，不用跪着，在旁边坐下。” 钟离杨一边活动一边回应何禾，略略偏头示意何禾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何禾有些失落的盯了他几秒钟，好像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咬着唇不甘不愿的起身坐下。 让何禾坐着，倒像是他逼人下跪了似的。 钟离杨有些无语，走到旁边拿起柜子上的内线电话要了两份早餐，又给自己和何禾倒了杯温水，忙完了这一切才正襟危坐在何禾对面的小沙发上，注视着这个头都不敢多抬的小人儿。 “你是有什么想说的么?” 何禾这欲言又止的劲让他想忽略都难。 “先生……为什么让奴隶就那么睡着……是奴隶哪里做的不好么……” 何禾的呼吸都不觉意的压低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活像是旧社会的小媳妇，被欺负了还逆来顺受的想找自己的不是。 “别胡思乱想的。” 他的脑门被喝完水放回杯子的先生顺手不轻不重的戳了戳，这种亲昵的举动让何禾又有些高兴。 “我也没有一直睡在这，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愧疚情绪。” 钟离杨想起小家伙这一夜的翻腾，还有那个害的他早上六点就睡意全无的那个闹铃，还好他没有什么起床气，不然这个小孩就遭殃了。 虽然一会也不会太轻松就是了。 “现在，去洗漱，一会我们该吃饭了，记得清洁你的身体，我记得这个你做的很好。” 听到先生的命令，何禾立刻起身，按照先生的吩咐去做了。 刚刚还在低落的心情因为先生的一句夸奖和触碰变得雀跃不已，对于身体清洁做的更加用心彻底。 奴隶要保持身体的清洁，供主人随时使用的，不是么? 放假的这几天，他每天都会给自己灌肠，头两天需要洗好几次，而这几天基本只需要一次也就够了。 为了节约时间，他还安排出了个先后顺序——先灌肠，然后用他自制的肛塞（好吧，其实只是一根马克笔）塞住，在憋着的时候快速洗个澡或者刷牙洗脸剃掉长出来的胡须，这一切忙完之后，大概就差不多搞定了，如果排出来的水有点脏，那就继续再来。 所以，何禾以很快的速度出现在先生面前时，钟离杨还是有点意料之外的。 如果早饭还没到，也许他还会亲自检查一下这个小穴的干净程度，不过一顿算得上丰盛的早餐摆已经摆在面前，他示意何禾好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静的吃饭。 先生似乎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何禾上一次吃饭就看出来了。那些话说来说去也只是为了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太紧张。 这会把他收了，于是吃饭就必须是安静的，连他不小心把汤勺碰到碗底都让先生多看了他一眼，不高兴的意味浓厚。 一顿饭吃的胆战心惊，生怕哪里没做好被先生斥责，不过紧张之余，他更多的是感受到了兴奋，他的身体每个细胞都渴望被先生这样管束，在安静的环境下表达出来就是——他又硬了。 冰冷的椅面配上他火热的器官，让这顿饭变得越发坐立难安，这种冷热的反差让人更加的有感觉，可在先生面前他却连碰一下都是不能的。 这对于何禾来说不啻于一场折磨，而罪魁祸首很无辜的一边吃一边看着工作群里的消息，对何禾的窘状一无所知。 钟离杨是看到了何禾的不自在的，只觉得自己大概是把孩子凶的有点厉害，好心的给何禾夹了一个肉包子。 先生突然的举动让何禾下意识的夹紧了腿，生怕先生看到他已经硬的不像样子的下体，脸蛋也极速升温，意识到先生只是给他夹了个包子之后，扒拉起筷子，埋着头吃起来。 这种异常显然躲不过钟离杨的眼睛，他完全不遮掩的用脚趾头把何禾的两腿分开。 “我……我吃饱了！” 何禾分秒之间蹦哒了起来，连椅子都差点被他掀翻了。 先生的脚吓了他一跳，这会再低头看好像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再吃个鸡蛋，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钟离杨也没有提刚才的事，从盘子里拿起了一个煮鸡蛋，圆溜溜的鸡蛋在他灵活的手指间很快就被脱去了外壳，变成了滑溜溜的白嫩模样，被放在何禾的碗里。 何禾特别不爱吃这种水煮的鸡蛋，尤其是里面干巴巴的蛋黄，每次都得影子给煮成茶叶蛋他才勉强吃一点。 “随你用前面吃还是后面。” 钟离杨冲一直在皱眉嫌弃的何禾温和的笑，却笑的何禾毛骨悚然，赶紧抓起那个鸡蛋一口咬下去。 他咬着蛋黄像是吃了满嘴的面粉，吞不进去吐不出来，噎的直瞪眼。 “蠢死了。” 何禾反驳不能，费力的咀嚼嘴里没有咽下去的鸡蛋，用鸡蛋把噎着的那点给顶下去，钟离杨实在看不下去他如此的凑合，还是起身给他拿了水。 饭后收拾自然交给了何禾，房间门口有个置物架，把碗筷装回食盒摆上去，打个电话稍后自然有人会来收。 钟离杨则进了内屋，打开了电脑桌左边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是一沓BDSM项目意愿的勾选单。 这是每个进入乌托邦的会员必须填写的入会资料之一，但何禾严格来说并不算会员，他的这一块资料是完全空白的，多亏当时印发的时候烟鬼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不少，这回倒是派上用场了。 乌托邦自己内部制作的这张表内容很多很细，一个项目可以进行到什么程度都给出了详细的选择项，林林总总的几百项加在一起，仅仅一份就得用十几页A4纸。 钟离杨拿了一份勾选表和水笔，还挺期待何禾填出的结果的。 他出了房间门，何禾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安静的跪在他的房门外。 。 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当时房间改造他撤掉了上任在房间里留下的所有的地毯，只留下了好打理的大理石地砖，有了何禾之后也只添了沙发附近的那一块，房门前跪着又冷又硬，跪久了腿就坏了。 “你还真是喜欢跪。” 钟离杨赶紧把人给揪了起来，带到沙发前。 “坐会吧，想跪着之后有的是时间。” 两个人离得很近，先生有些灼热的气息钻进他耳朵里，烫得他耳朵带着耳根都是通红的，愣愣地哦了一声，屁股往下沉，M字型的跪坐在原地。 这柔韧性还不错啊，钟离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小家伙这坐下去的利索，估摸着很多姿势都能玩得了。 何禾有些不自在的看着先生，总觉得先生的笑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