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谎言2 (替身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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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就永远别回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忧忧并没有相信舒会真的离开。他们从出生就纠缠在一起,如同身体发肤,剥离一点都是剧痛。 忧忧怒不可遏,但绝不肯先去找人。他知道自己的能量很大,试图用为难的方法,把舒逼回来。 可是他也忘了,普通人本来就过得艰难,不需要他假手。 舒根本没有好好选房。随便找了一个二手转租间,电线杆上的那种手写小广告。房子乌烟瘴气,设施老旧,合同签的也很不正式,水电煤气一团糟。 舒摆了摆手。反正他大部分的时间是用来睡眠。其他的都无所谓。别人看他年轻又没精神,还以为他是那种逃课厌学的大学生。 掐了电话和网线,他倒头睡了两天。醒过来修了修电线,煮毫无营养的泡面。后来在楼道的杂货堆里捡了个报废旧电脑,睡醒就匿名接一些单。 滑稽的是,他的需求太低,报酬反而还有富裕。 那孩子真是昼夜颠倒,还打游戏。路过的邻居老太听到键盘的敲击声,就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荒废。 忧忧没想到舒走得这么干脆和干净。虽然舒不是故意的。但他觉得那就是故意的。 他的情绪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如果时间回到过去,他可能会当着舒的面把那个什么小李小木的给一枪崩死。 酒精的作用也有限。他独酌了一会儿,觉得烈酒也没有滋味。 忧忧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厌倦的人。曾经他对舒说,人有生老病死。他觉得没有必要。他只能接受上坡路。让他走下坡路,不如直接去死。 当然,那时候他一定会拉着全世界陪葬。他不允许世界在他离开以后依然麻木地运转着。 就这样想着,他看见有客人和新来的酒保在争执。那个酒保很年轻,脸嫩得能掐出水,虽然低下头,眼神还是很不服气。 忧忧一下子有些恍惚。 “叫他过来。”长发的美青年一招手,经理就很有眼色地点头。“嗯……直接送他去酒店。” 他的私生活虽然放纵,但很少找这种慰藉。他觉得那是对舒的一种亵渎。可是这次他抓着那男孩的头发,狠狠释放累积的欲望的时候,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难道是他忍耐还不够吗?不是的。忍耐到了现在,多少年,多少个近在眼前的夜晚。该牢牢抓在手里的,不还是流走了。 这就是他忍耐的报应。 身下的男孩面色泛红,细细地喘着气。他觉得自己快要在高潮里死去,身体却抑制不住地迎合。 蜿蜒的黑丝垂下。那个人一迫近,就让人觉得渴望又危险。 “忧……忧总。”男孩眼光闪动。“我……我不行了……” “不要说话。” 美青年的声音冷淡得和他火热的抽送完全不符。他强硬地掰过男孩的脸。“看着我。” 修长的指尖擦过男孩颤动的睫毛。“……这个角度,最像。”他不顾男孩疼痛的眼泪,就这样折着他的脖颈观看。 痛得让男孩以为,他在看一个宿敌。 如此,忧忧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收集某种绝版的纪念品。 眼神,下颌,耳朵,手指……甚至某个神态,某个姿势,只要他觉得相像,就会不择手段搞到床上,或者逢场作戏。 但这个游戏没有长性。他就像拿着万花筒的孩子,总是想要转出更多的角度。他总是很快兴奋又很快厌倦,然后把腻味的玩具一脚踢开。 但人不是玩具,被他这样玩弄,不论身体或精神,多半也是要毁掉。 他也为这些玩具建立了一个档案,专门收集他们最相似的瞬间,摆在舒的相册旁边,仿佛是一种宣示:看啊,像这样的替代品,还有很多很多。随便你回不回来。 * 舒开始写日记。 出于某种原因,他并不喜欢电子版。所以日后电子脑的原型,其实坚持手写日记,而且有一种独特的加密方式。 他每天写得不多,但会把很多年的日记排在一起写。没有人能看懂那些破碎的字节究竟是什么。 【……我又梦见了那个声音。 它在找我。 它非常危险。 现在我只有一个人。绝对不能让它找到。 绝对不能。】 * 这样过去了大半年。舒的嗜睡症自然更严重了。看在邻居眼里,就是失学少年要烂在家里了。 “年轻人,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有手有脚的。不如找个活儿干干。”邻居这种过分的关心,让舒很难反应。 毕竟他昏睡的时候,热心邻居也没少帮他忙。 这个零工其实也只有悬赏报酬的零头。他的匿名号竟然混出了一些名头。但因为作息不规律,沉默寡言,论坛都在猜测他的地区。 舒在附近的奶茶店做了半天帮工看店。工服是黄鸭舌帽和红围裙。久违的太阳让他很不适应。 工作日的下午,生意不多,他就帮忙清理一下卫生四角。 这时候有个学生模样的少年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那少年进来之后有些紧张,先是在墙沿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慢慢靠着墙泄气。 “您好。”舒提着水桶,又问了一遍。“您好?要点单么?” 那少年仿佛受了惊吓,差点跳起来。回过头看到舒,眼神又变了。 “你是……”他一下子聚精会神地打量起舒。这个店员看起来普通,但和他所知道的“那类人”并不相同。“哦,抱歉。” 可能是他太疑神疑鬼。 舒又问了一遍。“您要点单么?” 少年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好像只会这一句。如果他不回答,就会问到天荒地老。 这世界上的人也有这么呆板的。“我要抹茶奶绿。” “哦,抱歉,我不会。”店员放下水桶,态度挺认真。“不过我可以学一下。” 少年拿着奶茶走出门,有些恍如隔世。 舒一心研究配方,自然没有发现,那个少年仰头的一个角度,其实和他有些相似。 店长这时候接完孩子回来,看到店里井井有条的,连收银台经常故障的零件都修好了。 “小伙子不错啊。”店长给他打包了一份小吃和奶茶给他当夜宵。“放假到什么时候?有空再来。” 舒低声谢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每天能醒着多久。“看时间吧。” 道别完,他推开门帘走出去,就听店主又追出来。“舒!差点忘了,这是你黄姨点的地瓜丸,一块给她捎过去吧。” 黄姨就是推荐舒来帮工的邻居。舒又点头,然后手上又多了两个袋子。 这样醒着几小时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困得头疼,几乎看不清路。不知头重脚轻走了多少路,才听见有人在喊他。 “喂!喂……你就是舒吗?”刚才那个神经质的少年追过来。“原来你……就是舒么?” 舒微微皱眉。“抱歉,我不知——” “救救我!”那少年的眼泪一下子冲了下来。“如果你是舒,一定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