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生病的许夏

    81　　生病的许夏

    谈笑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傍晚时分，睡醒后一看，天都快黑了，虞山还没回来。

    他晕乎乎地下了楼，来到厨房里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端着碗坐到餐桌旁，他一面拿着筷子挑起面条往嘴里送，一面摁开手机打算发消息给虞山，结果刚点亮屏幕就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备注的姓名上显示的竟是林影。

    自从跟许夏分手以后，谈笑就没有再跟林影联系过，此时就感到很意外，心想这小孩找他能有什么急事？竟然一连打了这么多电话。

    虽然心中困惑不已，但他还是给对方回了个电话。

    【喂？谈叔！】

    【小林，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楼上睡觉呢，没有听到电话响，这会儿才看到未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谈叔，你现在是在家里吗？】

    【嗯，怎么了？你说！】

    【夏哥胃病犯了，早上送医院了，闹着要喝小米粥，我跑去给他买了好多家卖的粥，他都不肯喝，说不是他想喝的那种，然后我一寻思就想到了谈叔你，你以前不是经常给夏哥熬小米粥喝吗？夏哥可爱喝你熬的粥了……】

    【你是想让我给许夏熬小米粥……】

    【是啊谈叔，你在家里熬好我过来取就行！拜托你了谈叔，我刚从老家回来，抽空请你吃饭！】

    【那、好吧！】

    听说许夏犯胃病了，谈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也不知道严不严重，他迅速吃完碗中的面，就从橱柜里翻出小米给许夏熬小米粥去了，一忙起来也就忘了给虞山发消息。

    半个小时后，粥熬好了，谈笑打电话给林影，对方又说自己在药店给许夏买药，暂时脱不开身过来取，谈笑叹了口气，问道：“许夏在哪个医院呢？我把粥给他送过来吧。”

    林影立即报了医院名字和具体位置。

    谈笑上楼换了身衣服，随即驱车前往医院。

    汽车在茫茫夜色中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抵达了医院。谈笑提着保温饭盒在医院大楼里迷失了方向，不得不打电话给林影，让林影来大门口接自己。

    见面后，他把饭盒递给林影，说自己就不上去了，林影却劝道：“谈叔，来都来了，你就上去坐一会儿吧，坐电梯很快就到了，夏哥见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谈笑知道自己不该上去的，但他还是去了，这其中固然有林影那番劝说的缘故，但更大一部分因素还是因为他自己确实也很想见许夏一面。

    林影把谈笑带到病房门口就走了，谈笑只好硬着头皮提着饭盒推门进入了病房。

    这是一间豪华的单间病房，配套设施齐全，许夏此时正穿着病号服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听到脚步声就扭头看向了门口，见来人是谈笑，他立即翻身坐到了床上，兴奋地喊道：“谈叔！你怎么来了？”

    “我、我听林影说你胃病犯了，就来看看你。”谈笑走到床边，将手中的饭盒放到床头柜子上，打开盖子，拿起勺子，取出小碗舀了些粥端到许夏面前，“我给你带了小米粥，粥是我自己熬的，放了很多枸杞，你赶快喝点儿吧。”

    许夏却不伸手接碗，“不！我要谈叔喂我我才肯喝。”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吃个饭还要人喂？”谈笑很无奈。

    “可我现在是病人啊！”许夏噘着嘴说道。“我需要人照顾，只有你才能照顾好我。”

    谈笑没办法，只得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像给小孩子喂饭一样给许夏喂起了粥。

    一碗粥很快便被喝得见了底，谈笑问许夏还要不要再喝点儿，许夏摇了摇头，对他说道：“粥放这儿我可以慢慢喝，可人一旦离开了轻易却是见不到的，谈叔，趁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我们说会儿话吧。”

    谈笑听了这话难免有些伤感，曾几何时，他和许夏也是日日夜夜都厮守在一起的，可如今……如今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他放下碗，盖上保温盒，局促不安地面对了许夏。

    “粥很好喝，还是原来的味道。”许夏冲他微微一笑。

    谈笑正想说什么，又听许夏说道：“谈叔，你没变，我也没变。”

    他垂下头将话题转移开来，“怎么会突然闹胃疼呢？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许夏伸过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剧组的饭不好吃，我想吃你做的饭，你要是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做饭给我吃就好了。”

    谈笑看着自己的手被许夏揉来搓去，“胃还疼吗？你觉着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儿？”

    许夏叉开手指同他掌心相对、十指相扣，“不疼了，见到你、还喝了你亲手熬的粥，我胃里已经不难受了。谈叔，你能来看我，我真得很开心。”

    谈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久久地保持着沉默。

    “只可惜，现在叫你老婆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了。”许夏不无遗憾的说道。

    许夏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谈叔，虞山对你好吗？”

    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许夏说道：“我早就说过他对你心怀不轨，你当时还不相信。唉！虽然我看出来他确实挺在乎你的，但是一想到你被他给抢走了，我还是恨不得能亲手掐死他！”

    谈笑想了想，开口说道：“许夏，你俩以后别再打架了，我真得不想看到你们为了我闹成这样，虞山他人很好的，你对他可能是有些误会……”

    “你倒是一直向着他！”许夏不满地“哼”了一声，“他这段时间没少在你面前诋毁我吧？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没有没有！”谈笑赶紧摇头。“真得没有！虞山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他从来都没有在我跟前说过你……”

    “谈叔，你的心还真是被他给笼络去了！”许夏苦笑道。“那我呢？我还在你心里吗？”

    谈笑害羞地看了一眼许夏，“我、我……”

    “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许夏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谈笑叹了口气，“怪我！怪我太贪心了，不该恋着他却又舍不下你……”

    “谈叔！”许夏激动地抱住了他。“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你怎么会忘记我呢？肯定不会的！”

    谈笑将下巴抵在许夏的肩膀上，口鼻之间尽是来自于许夏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儿。

    “谈叔，我那天是真得气坏了！我以为你背叛我了，我越想越气，所以才会一走了之。”许夏慢慢的说道。“冷静下来后发现，身在异国他乡，我还是思念着你，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你追过来哄我，你当时要是再多发几条消息、再多打几次电话给我，我肯定就回来找你了……唉！你知道我听到老棠跟我说你和虞山在一起了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谈叔，其实你那时也没有多爱我吧？”

    “不是！”谈笑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许夏，你听我说，我是真得爱你，但我、但我那时总觉得咱俩不会长久，所以我……”

    “所以你就没怎么挽留我，而且还单方面宣布跟我分手？”许夏打断了他的话。“谈叔啊谈叔，你还真得是……唉！你叫我怎么说你呢？”

    谈笑心想：原来是我低估了许夏对我的爱吗？其实他比想象中更加爱我，而我，也比想象中爱他更深。

    “谈叔，跟我说说虞山吧！”许夏放开他，靠在床头，让他靠到自己的胸膛上。

    “你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真得很想知道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才会让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许夏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大臂。

    “虞山他、他对我也很好。”

    谈笑略略思索了一下，便将虞山在那个雨夜救了自己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向许夏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许夏听后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怪不得呢！毕竟，在你最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谈笑在许夏的病房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离开时已是深夜，许夏不想让他走，但他惦记着虞山，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谈笑走后，许夏拿起手机给林影发了一条消息：

    【小林，今天做得很好！财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月底奖金给你翻倍。】

    半个小时后，谈笑返回家中，此时是夜里十一点半，他一进门，看到虞山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显然是在等他。

    “我回来了。”他换好拖鞋走过去，坐到了虞山对面的沙发上。

    “去哪里了？”虞山合上书页，将书放到茶几上，习惯性地扶了扶镜框。

    “去医院看许夏了。”他不太想瞒着虞山。

    “我还以为你会瞒着我。”虞山拿起放在面前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接着将屏幕转向了他。

    他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页面，竟是许夏微博的主页，许夏刚才更新了一条动态：

    [最爱??]

    （配图是一碗小米枸杞粥）

    他看后一愣，没料到许夏会把这个发到微博上，同时庆幸自己对虞山说了实话，否则今晚又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你们都做了什么？”虞山收起手机，淡淡地问道。

    “没做什么。”他回答。“只是闲聊了一会儿。”

    “是吗？”虞山抬眼看向他，眼神里的光忽明忽暗。

    谈笑心里忽然很憋屈、很难受，他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当着虞山的面，他七手八脚地将自己给脱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地在客厅里走了两个来回，他带着哭腔说道：“现在相信了吧？我们真得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该这样怀疑我、怀疑许夏。”

    虞山叹了口气，走过来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衬衫披到他的肩头，轻声安慰他道：“老婆，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这么一问，你又何必如此？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自证清白……”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含着热泪说道。

    “我知道。”虞山将他搂入怀中。

    俩人各怀心事地上了床，关掉台灯、互道晚安后便拥着被子睡觉去了。

    次日上午，谈笑收到了许夏的消息，许夏说：

    【谈叔，医生说我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你今天会来医院看我吗？】

    他犹豫了很久才回复：

    【我今天要留在家里陪虞山，你好好休息，按时吃饭。】

    许夏又问：

    【那明天呢？明天你会来看我吗？】

    他回复：

    【不知道。明天再说吧。】

    许夏没有再回。

    谈笑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半天的呆。

    他很烦，烦到没心思码字。

    他心血来潮，跑到虞山跟前，指着自己的泪痣，开口便问它究竟是有什么含义。

    虞山很意外，但还是给了他答案。

    [有此泪痣者，注定一生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