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不靠谱的系统（上）
梁骁觉得他做了一个不得了的梦，梦里他死了，然后绑定了一个会发光的傻逼史莱姆。 这节是化学课，班里脑袋都倒下一半了，却丝毫不影响那半秃老头的教学热情，语气抑扬顿挫，唾沫星子乱飞，粉笔在黑板上指点江山，喝空水的玻璃茶杯，甚至那轻轻的鼾声，都是老头辛勤的证明。 在下课铃声响了之后，甚至还复习了一下这节课的知识点。 虽然教室里开了空调，但梁骁心里还是烦躁的不行，听着窗户外的蝉鸣声，更是多了几分不耐。 下课五分钟了，再讲下去食堂都没饭了，班里有人小声抗议着，那老头终于舍得停了。 等一阵喧闹声后班级里的人全都奔着食堂冲过去，同桌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梁骁拒绝了，然他先走，等班里人走的稀稀拉拉后。 梁骁才拉开椅子，出了班级往前直走，在拐个弯往前走一段就是厕所了，还没拐弯就听见了熟悉的脏话骂声和一群兴奋的欢呼声，肯定又是哪个倒霉蛋被打了，这种事在四中已经见怪不怪了。 环境差，混子多，校园霸凌，两极分化严重都是四中的标签。 梁骁走到厕所门口，看见一个瘦弱的男孩，校服粘着好些灰，把脸埋在膝盖里，抱着头缩在墙头的一角。 身边站着三个人看见梁骁进来了，齐刷刷喊了声梁哥。 “你们继续” 梁骁也没多看，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场面了，转身解开裤子放水。 背后又响起了声音，这个年纪的男生骂人都特别难听，天气太热，这栋教学楼外面种了一大片树，正午也是蝉鸣声最闹的时候，梁骁觉得有点吵 然后转身走着靠近男生旁边的洗手池洗手。 其中有个男生叫薛崇，是个惯犯了，那个男生被打狠了也没吱一声，只是双手抱头，默默忍受着暴力。 可惜这样只能招来更加狠毒的拳脚。 梁骁手还没洗完，脚边就倒下了一个头，他抬眼看去，一个长的很乖的男生，皮肤很白，挺漂亮的。 薛崇一脚踹在那个要倒在梁骁脚边上的男孩，然后骂道。 “艹，骁哥是你能碰的吗？碰脏了骁哥的鞋，把你和你妈卖了都买不起。” 梁骁看着那个男孩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要紧牙关也不哼一声，只是额头已经冒冷汗，手指也不停的抖，估计痛的厉害。 梁骁甩了甩手上的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旁边的薛崇已经很有眼色的点上了。 梁骁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细细打量着这个人，脑袋里迷迷糊糊有那样一道身影，纪安。 嘶，他又想起了刚刚那个奇怪的梦，心里有一种直冲冲的感觉涌上来，他需要保护那个男孩，保护那个叫纪安的男孩。 他可以确定他和面前这个男孩没有交集。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老子对他一见钟情了？不至于吧，梁骁眯着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 梁骁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舌头顶了顶上颚，语气漫不经心地试探地问了一句“纪安？” “怎么？这下贱坯子惹到骁哥了？”薛崇旁边的张志又踹了男孩一脚，讨好的问道。 真叫纪安啊，有意思。梁骁歪头看着。 薛崇也转头看过来，看见梁骁眯着眼睛抽烟，一副被尼古丁安抚的舒服样，喉咙也有些发干，伸手去摸校服裤兜里的烟。 “长的挺合我胃口的。”梁骁抿了抿嘴唇，吐出这一句话。 “哈哈算这贱种还有这好福气啊，今天就放了你，回去好好伺候骁哥。”薛崇也抽了口烟，恶狠狠的笑着，倒也上道。 “就是，骁哥这么帅，能伺候他是你占便宜了。”这一个男生梁骁叫不出名，像这种货色，也没必要认识。 “骁哥，纪安他妈就是个婊子，生的种也是个小鸭子，这叫什么来着继承家业是吧，哈哈哈！”张志也拿打火机点了根烟，一边点一边笑。 “怎么？我很像个嫖客，你很开心？”梁骁话风一变，眼神狠戾起来，语气却越发温柔，挑着眉斜眼笑着看向张志。 梁骁一边说，一边拿下嘴里的烟，放手用食指和中指掐着，然后把冒着火星的烟屁股，直接摁在了张志手背上，还重重的磨了两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柔和 “卧槽！啊！啊！”张志疼得甩着手跳了起来。 然后被梁骁直接回扯着张志的胳膊，接着力狠着一脚踢到了地上，嘭的一声，张志躺在那痛苦的直抽气。 厕所的瓷砖很硬，那一脚带些惯性的力道，梁骁觉得踢的很顺腿，确实够张志吃痛了。 嗯，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用手软。 薛崇是知道梁骁打人一贯是下狠劲的，他们欺负人，就是慢慢收着点劲的欺负着，不会玩出人命，可梁骁打人不一样。 薛崇记着开学那一会，梁骁把口嗨挑衅他的一个傻逼打进了医院的事，他当时就是在现场，心里惊得说了好多脏话，觉得这个兄弟太刺了，估计得进局子了。 梁骁打人就是，下狠手把人往死里打，但打完人，他却一点事没，就去了趟医院马上回来了，连下午课也没没旷，第二天也正常上课，梁骁平时穿得衣服鞋子也是牌子货，薛崇就知道着个人不好惹，索性梁骁虽然狠，但也不爱惹事，平时见着叫声哥总没错。 张志？怪他运气不好吧，薛崇又抽了一口烟，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痛的地上扭曲挣扎的张志。 梁骁打完人转身又去洗手池洗手，背着身子和薛崇他们说“都去吃饭吧，晚点食堂都没饭了。” 薛崇和另一个男生应了一声，一人搭着一只胳膊，一起搭着张志，走的时候还不忘和梁骁打声招呼。 现在卫生间里剩水流划过指尖的声音。 梁骁转过身，蹲下，饶有兴趣的看着纪安，男孩已经缓过来了，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梁骁，怯怯地喊了声“骁哥。” 声音是悦耳清脆的少年音色，好听，梁骁喜欢。 “刚刚说的话听到了？”梁骁挑眉看着纪安，嘴角微翘，神色不明。 梁骁在学校里也算很有名的人物了，不说别的，梁骁有了一张小姑娘喜欢的帅脸，眉毛很浓，唇色艳，眼角略尖，像小钩子似的，痞里痞气笑起来有股坏坏的劲，特别能勾起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心里的那股子躁动。 因为平时挺好说话的，来找着表白的女孩不少，梁骁显烦了，直接就告诉别人他喜欢男的，这才没有小姑娘继续往上扑，不过偶尔还有几个勇的，叫喊着掰直他，他也没理。 “嗯，听到了。”纪安慢慢颤颤巍巍地扶着墙沿站起来。 “跟我怎么样。”梁骁也没想着拉人一把，趴地上久了脏，他不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