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寒冬凌冽吻落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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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艺怎么最近没见你去找叶煦明呢？”吕仁佳看她坐那发神又不写卷子，拍了拍她。 陆任艺回过神来，干笑道：“都要高考了，还是多复习吧。” 吕仁佳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找了本真题继续刷。 不知是想到什么，陆任艺突然问叶景湛：“湛哥，高中三年怎么没见你交女朋友啊？” 这个话题很吸引人，把刷题的吕仁佳都勾过来了。 叶景湛风轻云淡：“没遇到喜欢的呗。” “什么！？我们学校漂亮小姐姐还是挺多的，湛哥你一个没看上?”吕仁佳表示不理解。 陆任艺：“你连具体喜欢的类型都没有吗？” “没有。” “天哪！湛哥要不是我说啊，我感觉你对你弟弟说不定都对女朋友好。”吕仁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注意到有两个人脸色不太对，“湛哥是把弟弟当媳妇儿养哈哈哈。” 说完，没有人接她的话。 吕仁佳：…惨了，玩笑开过了。 “…这这我就瞎说的。” 叶景湛淡淡一笑：“没事。” …… 后来陆任艺私底下找过吕仁佳。 “佳佳，叶景湛可真是把弟弟当媳妇养，是吧？”她在试探。 吕仁佳激动道：“看吧看吧，我就说我的直觉不会错，这俩人浑身都是cp光环，但是！”她突然正经：“他俩可不兴磕啊。” “亲兄弟。” “今天下午可以出去学校，你去哪玩啊？” 陆任艺在发神，没反应过来：“什么？” “问你出学校吗？” “不出去。” “为什么？” “就，我想多复习复习。” 她要把手机里的照片洗出来。 …… 叶煦明隔三差五就到高三部来找叶景湛，并且每天早上都会带一瓶牛奶，叶景湛让他不用那么麻烦，他自己可以买。 “哥，这不仅仅是一瓶牛奶，这是每日好运。” 叶景湛被逗笑了。 叶煦明看着他哥，心底发酸，他知道他哥为了高考有多努力，他每次来找叶景湛都看到他在刷题、背书。像是一个机器。 他哥被困在一个笼子里出不去。 吕仁佳：“弟弟你又来了？” “给我哥送牛奶。” “叶景湛不是我说，我真是嫉妒你了，叶煦明要是我男朋友不知道该多好。”吕仁佳控诉到。 陆任艺没有丝毫感情地看着叶景湛手里的牛奶，心底止不住地翻涌恶心。 “陆任艺！你怎么了！” 只见陆任艺捂着胸口脸色难看，径直跑向厕所。 偌大的旧教室、暧昧的喘息、凌乱不堪的衣裳和她最爱的少年。 她根本呕不出什么东西，这是心理上的做呕。 “小艺，你怎么了？” “没事，就有点反胃。” 吕仁佳挺担心，后面几天一直很关注陆任艺。 “小艺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吕仁佳用手在陆任艺眼前晃了晃。 “什么？有…有点吧。” 高考的压力源源不断，压的她喘不过气，一调的失败更是备受打击。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让她撞见那样一幕。 “小艺你状态不对。” 陆任默不作声，手里拿着笔却没有动，前面的真题一道题也没写。 “陆任艺！你想放弃了是吗！！！” 陆任艺被吕仁佳这么一吼稍微回过点神，眼里有了点人气。 “你每天上课发神，下课也是干坐着不动！我每次和你吃饭，也没见你吃几口…”吕仁佳语气很激动，“萎靡不振、消极堕落！你怎么了！压力大就发泄出来，和我说啊！你倒是和我说说啊！”吕仁佳说着说着自己就哭了。 “我都看出来了，你现在就是自暴自弃的状态，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啊。” 陆任艺眼神黯淡无光，视线也不知道是落在哪，她微微张开嘴唇，缓声说：“佳佳？别哭了，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啊。” 她轻轻环抱着吕仁佳，手在她后背轻拍。 “别哭别哭。”她的视线依旧没落下，望着窗外不知哪片树叶。 两个女生紧紧抱在一起，吕仁佳哭了好久，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不清。 只得听清某些字眼，想放弃、撑不住了、一起努力、到最后成了陆任艺的名字，喊了一遍又一遍。 …… 二调结束。 “佳佳，我是不是可以复读了啊？”陆任艺这话似说给吕仁佳听，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吕仁佳紧蹙着眉头。 这次差不多全班都考的很差，连叶景湛都滑了，但相比其他人 ，名次下滑的不算太多。 小少爷：哥哥考得怎么样？ 哥哥：不太好，下滑了。 小少爷：qwq怎么会这样啊。 哥哥：挺正常的，有升有降。 小少爷：哥，你加油复习，我不打扰你了。 哥哥：好。 陆任艺知道叶景湛在跟叶煦明发消息，邪念只要有一丝闪过，就会疯狂生长。 后来陆任艺带着洗出来的照片去找叶煦明，说是和他聊聊关于他哥高考压力太大的问题。 叶煦明很担心叶景湛，直接就答应了陆任艺。 去往旧校区的路上很安静，让人的心也跟着沉醉，确实是个不错的散心好地方。 陆任艺随便找个长椅和叶煦明坐下长谈。 “小煦，你为什么对你哥那么好？” 叶煦明不理解：“他是我哥啊。” “只是因为哥哥吗？” 叶煦明背脊发凉，总觉得陆任艺看他的眼神戴着探究之意。 “是啊…我哥也对我很好。” 陆任艺压根没和叶煦明谈什么叶景湛压力太大的话题。 “小煦，没见你找女朋友啊？” “姐，我高一，不慌这个的。” 陆任艺点点头：“也没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 确实没有，他也不喜欢女生，他只喜欢他哥。 “小煦。”陆任艺喊他：“你知道的，我其实是喜欢你的。” 叶煦明微抿嘴唇，手指不自然地捏裤缝。 “我把你当姐姐来着。” 陆任艺突然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叶煦明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叶景湛逼你的！” 叶煦明皱起眉头，心跳的很慌。 陆任艺是知道我和叶景湛的事了！ 她怎么发现的？ “叶煦明！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姐！你别乱说！！” “我乱我凭什么乱说。”陆任艺盯着叶煦明道：“叶煦明你得想清楚。” 叶煦明的声音都在发抖，“我确实喜欢他。” “叶煦明！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陆任艺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她想了很多，有对自己付出真心的不甘，有对叶煦明和叶景湛两人的不理解。 她不是歧视同性恋，她甚至是支持这部分人。 可是，他们是亲兄弟啊。 她早就发觉这两人之间不对劲，只是她不敢怀疑什么。 她掏出真心，满心欢喜地将花送到叶煦明手上是，她不知道多开心，即便是她被拒绝了，可是靠近神明的感觉，她永生难忘。 那个耀眼的少年，从不肯分半点星光给自己，他吝啬地将所有目光都只放在叶景湛身上，叶景湛何德何能承受这般。 “这不公平…” 叶煦明抿了抿嘴，道：“我只喜欢我哥。” 陆任艺自嘲：“我居然比不过乱伦的。” 而后陆任艺像疯了似的抓着叶煦明嘶吼：“到底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喜欢你！”她声音哽咽：“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我呢？” “任艺姐，你别这样。”叶煦明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安定。 陆任艺似疯癫一般，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笑道：“小煦，你看…”她又宛如深情地看着那几张照片，“我拍下来了。” 她咯咯笑着，将照片怼到叶煦明脸上。 照片上昏暗的旧教室里，两个男生交缠在一起，衣衫不整。整个照片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一调她考砸了，心情不好，去旧校区散步，林荫鸟鸣，“谁能想到啊，叶景湛那人面上温柔，实则是个和弟弟乱伦的烂货！”陆任艺撇了一眼照片，嘲讽道：“宁人作呕。” 自那之后人也疯了个半。 如果说叶煦明喜欢的是一个女生，又或者说真喜欢一个男生，她会退出，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叶景湛呢？又偏偏让她看到那样的场景？ 叶煦明把照片抢过来撕碎。 “你撕啊，你以为撕了就可以抹掉你和你哥做的那些破事吗？”她故意将“你哥”两个字压的很重，像是在强调什么东西。 “照片还云盘保存着呢，还有录像呢。” 叶煦明背景发凉嘴唇泛白。 “任艺姐，把它删了。”他语气冰凉，些许微颤，他有点害怕，他怕自己和叶景湛的事泄露。 陆任艺拉住他，“小煦，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只是被他带坏了，你明明是光鲜亮丽的小少爷，为什么一定要和叶景湛这样的人厮混！！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小学偷鸡臭出了名！”她越说越激动。 “不是的，我哥不是的。” “你不相信啊？我有个朋友就是他小学同学，毕业照都一起照的那种，要看吗？小煦，你和叶景湛断了吧！你会被他拖累的！” 陆任艺死死拽着叶煦明，叶煦明将她挣脱，吼道：“就算我哥是那样，那也是以前，现在的叶景湛很好，非常好！” “你还不懂吗！！叶景湛会拖累你！” 叶煦明使劲摇头，嘴里念叨“不会的，我哥不会的。” “你就和他厮混吧！”陆任艺怒吼到。 “叶煦明，我要是把照片给了政教处，你说会怎么样？对你影响有什么影响，你家那么有钱，再不济还可以出国，可叶景湛呢？同性恋乱伦开除后哪个学校敢要他？他家有钱吗？一个小厂子的厂头，会有多少钱？分分钟叶景湛一生就完了。” 陆任艺稍作停顿，缓缓地说：“你哥马上就要高考了。” 叶煦明呼吸一滞，愣在原地，眼前这个女生已经疯了，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不准把照片泄露。” “凭什么？” 叶煦明默不作声。 陆任艺满意地笑笑：“小煦你自己去跟你哥提分手，办出国手续和你哥断个干净，让你哥安心高考。” “照片呢？” “你分手后我给你删。” 叶煦明静默许久，哑声道：“好。” 陆任艺静静地看着他，转身离开。 “你呢，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的。”他声音很微弱，不带一丝感情。 陆任艺只是站住脚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叶煦明在教室待了好久好久，今夜温度不知为何很低，再温柔的晚风也冷的刺骨。他一直坐在地上，脑海里全是和叶景湛的过往。手指在地上轻点，像是在弹钢琴。 …… “小煦？”沈时看见叶煦明浑浑噩噩的样子，不免皱了皱眉，明明是六月，身上不知哪惹的寒气，沈时找了件外套给他披上。 “怎么这么冷？” 沈时抬眸看向叶煦明的眼睛，搭衣服的手蜷了蜷。 …… ……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少年敞着蓝色校服，还没把书包放下就看见他哥收拾好行李箱站在家门口。 “等你高中毕业，考上了大学” “也许吧。” … 沈时一把将他拥进怀里，他声线清冷，略显悲凉：“你说，怎么你也偏偏喜欢上你哥了呢。” 叶煦明睫毛微颤，他只注意听到那句喜欢上你哥，没有注意前面的“也”字。 “你看出来了？” “能看不出来么。” …… 静默许久，叶煦明垂着的手抱住沈时，他声音哽咽。 “沈时，我好难受。” 肩头温柔，沈时知道，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