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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要到尽头

    远在万里之外的某一个国外小镇上，魏凌空疲惫的坐在一家酒吧的破旧沙发上，他拿出两个月都没有开机的手机，迫不及待的按下开机键。

    “e　on，jason！”

    一个金发男子突然来到他面前，想拉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Don，t　disturb　me！”

    魏凌空打开手机，上面有数个未接来电，他上上下下翻了好几遍，却唯独没有那个最熟悉的号码。

    她竟然连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他打开拨号界面就要按下那串熟悉的数字，中途却停了下来，此时那边应该是深夜了吧，他转而拨通了未接来电次数最多的一个号码。

    “老大？”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怎么？不是说了没有重要事情就不要联系我，为什么还打这么多电话？”魏凌空端起桌上的冰啤酒悠闲的喝了一口。

    “老大，你到底去哪里了啊？给你打了　整整两个月的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出大事了，我发给你的邮件你看了吗？”

    他立刻拿下电话打开手机邮箱，里面全是一张张季小悠和一个男子亲密的照片，提着袋子从超市里走出来的；手牵手走在林荫道上的；还有那么多张在不同地方接吻的！

    魏凌空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那个男人叫季星辰，跟她是一个学校的，比她大两届。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就搞在了一起。”男子还在那头滔滔不绝。

    “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我让你们监视她就是让你们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魏凌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自己那胸腔里翻腾的怒火控制住，他脑海里现在全身两人那紧贴在一起的嘴唇。

    “这个我们怎么阻止啊？我们看季小姐也没有被强迫的样子。就是正常的谈恋爱，这个我们也阻止不了啊，更何况他们已经同居快两个月了。”

    最后一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他妈看我怎么回来收拾你！”

    两个月，岂不是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难道她就真的这样视他的爱如洪水猛兽，这样迫不及待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来逼他放弃？

    一想到这里，魏凌空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他从裤袋里重新拿出一支新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订最快的机票，我要立刻飞回中国！”

    不待对方开口，他立刻下达命令。

    “什么？明天的庆功会你不参加了吗？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啊！”对方传来一个男子笑嘻嘻的声音。

    “你是聋子吗？”魏凌空可没工夫跟他开玩笑。

    “这个……我怎么跟教父交代呢？”男子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有大事发生，立刻也转换了语气。

    “我自己会跟他解释，另外，待会儿我发张照片给你，给我把这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通通查清楚，还有他跟女孩子的关系，任何事情！我全部都要知道，上飞机之前发给我！”

    “什么？你疯了吗？居然让我　帮你查资料，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组织发现了……”

    “嫌活的不耐烦你就别做，跟我提组织，教父要是知道你背后做的那些事，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喂喂喂……”

    魏凌空已经挂断了电话。

    等一切都静下来，魏凌空最初的满腔愤怒也化为了最浓郁的悲痛。他两手紧紧的扒进浓密的黑发，将自己深深的陷进破旧的沙发之中。四周还是嘈杂的音乐，来来往往的人影打他面前走过，他却都看不到，听不到。脑海中就只有那些画面，那两个人相依相偎的画面。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一个不留神他就看丢了她，一个不留神她就找上了其他的男人，一个不留神她甚至就跟他同居了！

    同居！

    这两个字眼狠狠的刺痛了他。

    他捧在心尖，视若珍宝的女孩，就这样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被他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还会发出那样动情的娇吟声。

    魏凌空不是没有和女人亲热过，他知道女人在男人的身下会有多么的娇媚动人，他也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当季小悠躺在他身下时，他该有多么的心神荡漾。可是这该死的一切，却被另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男人抢了去。

    他一定会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处，将她柔嫩的小嘴亲的又红又肿。然后还会在她雪白的玉峰上留下知道　齿痕，将雪峰上的两点嫣红咬的傲然挺立，他还会听到她口中不自觉发出的呻吟声，最后将自己的身下的勃起深深的插进她的小穴中。

    “啊！”

    魏凌空大喊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酒吧，他的脑子就快要爆炸了，一想到他的小悠会被一个男人如此这般的占有。而且不止一次，两个月时间足够他们做很多次，很多次！

    他抱着头一路疾驰，跑到了小镇的港口，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港湾中。

    冰冷刺骨的海水一瞬间就令他的大脑麻木，他放开双手任自己不断下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获得片刻的安宁。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从水里游上岸，这个小镇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如冬季一般寒冷了。他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往酒吧门口一辆悍马走去。

    而正如魏凌空脑中所想一般，他心里万般娇宠的女孩此时正在某人身下娇吟深喘，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她身上的男人还没有得到满足。

    “星辰，星辰……”季小悠忍不住叫他，手也伸到二人深深结合处，想帮他尽快释放。这几十天他已经调教的她十分娴熟。

    “嘘，明天是周末。”他拿开她的小手，继续在她体内细细研磨。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很累了。”

    每次都是她都高潮了好几次，他却还没有半点想出来的意思。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马上就可以满足你。”季星辰撩起她耳边的一丝细发，不住的在她玉瓷般的脸上来回挑拨。

    “好痒，你问。”

    她抓住他逗弄的大掌，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而他戏谑的眼神也一下变的认真起来，昏黄的灯光下，他深深的看进她的眼里：

    “季小悠，你爱我吗？”

    当魏凌空坐上飞往中国的飞机时，他的邮箱里也得到了那份详尽的资料。十几个小时之后，他就能再次回到那片他熟悉的土地，或许几个小时之前，他眼里还满是兴奋的期待，但是现在，他只有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经过刚刚的冰水一泡，他脑子里也冷静了不少。这个季星辰绝对不简单，至少他对于季小悠来说肯定不是一个陌生人。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为了躲避他随便找个男人同居，他知道她有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这绝对是不可能事情。

    偏偏那个人也姓季，他想起之前他问她改名字为什么非要姓季时。她那云淡风轻的的几个字，随便取的，这样一想起来，肯定不是她口中的那般随便。

    他仔细翻看起资料来，前面大部分调查了季星辰的身世，也就是霖市本土一个富家公子，这期间并没有什么可疑。他飞快的翻动手机，终于在一行医疗记录上停了下来。

    那正是季星辰中三下学期的那一年，医疗记录上明确的写着因为淋雨感冒发烧，这本来没什么好奇怪，可是他生病的日子正好就是那件大案发生的日子，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可是后面又备注清楚了是因为着急回家过生，当天晚上又下着大雨，才淋雨发烧。

    这其中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完全与百里之外发生的事情搭不上任何关系。

    然后就是高中三年，也没有什么发现。

    再然后就是大学。

    他看到资料里多次提到脾气突然暴躁，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然后就是十几份各大医院的检查报告。那居然全部都是检查男性功能方面的报告，但是结果显示又没有任何问题。在加州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也会时常去夜店，但是据跟他交往过的女人反馈，他好像有生理功能方面的障碍，就是不举。

    这一点一下让魏凌空想到那个实验，他的反应简直跟实验预想的结果一模一样。可是那个实验明明是失败了的，这一点也是经过他和组织反复证实了的，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况且做了那么多检查都没有问题，光凭几个女人的话，实在是不以为信。

    魏凌空暗自摇摇头，可是当他看到后面的资料时，又产生了深深的疑惑。季星辰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委托霖市最大的侦探所帮他查一个人，那个人正是顾忘忧！

    在调查两年无果后，他还回国亲自调查，那正好就是小悠自少管所出来的时间。他是完全算好了的，然后他就去了福泽孤儿院，还捐了一笔钱。再后来，他们就突然在一起了，还编造出什么很早之前就情根深种的谎话来。

    没有人比魏凌空更清楚，季小悠是所有资料都是她一手编造的，所以她跟那个季星辰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他们不但有交集，还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两人的生命线产生了交叉，小悠她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连一个眼神的示意也没有过。

    魏凌空再次弯下腰将头埋进了膝盖中，自始至终他的小悠就没有真正的将他视为可以托付全部的人，她的心里究竟还藏着多少他都不知道的秘密，身体好似被掏空了一般，他没有力气再想象下去。

    当飞机终于抵达霖市国际机场时，已经是当天下午的四点钟。魏凌空出了机场，他径直朝停车场一辆等候已久的福特走去。

    “老大，我们……”

    魏凌空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他脸上一片死寂，看不出任何表情。

    “去那个小区。”

    他只是沉沉的吩咐了一句，并未看前座的二人，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驶离了停车场。

    季小悠一夜无眠。

    这是她继那八年之后，第一次失眠。

    在听到他那一句话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神智所有感官都已经离她而去。她只是那样愣愣的看着他，连他什么时候离开她的身体都记不清楚。当他伸手关掉灯，眼前瞬间一片黑暗的时候，她才拉回一些神思。她将自己紧紧的蜷缩在床的边缘，薄被被她死死攥在手里，这是她唯一觉得内心安定一些的方法。

    一整晚她都维持着这个姿势，季星辰没有去打扰她。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愣了一下，可是随即看到季小悠的表情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他们的相识就已经与常人不同，再次相见他甚至以威胁的方式逼迫她留在自己身边，这哪一点又像正常的情侣谈恋爱呢？那些亲密的接触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的一些假象罢了，她始终看的真切，可他却好像迷失在了这种假象里。

    爱情这东西，于他二人来说都太过虚无缥缈。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的时候，季小悠起身了，他连忙闭上眼睛装作假寐。他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才走出了卧室。

    怎么会把那句话问出口呢？季星辰不止一次在心里后悔，当他照例在中午起床走出卧室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那种古怪的气氛。

    季小悠已经做好午饭在餐桌前坐下，自然所有的不自然都是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抬头迅速看了一眼他，又赶紧低下头去。

    “吃饭吧！”

    见他半晌没动，她才有些生涩的开口。

    季星辰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一顿饭下来，二人居然没说一句话，筷子在菜盘间飞舞，尴尬的氛围也一直萦绕着二人。等咽下最后一口饭，季小悠连忙将碗筷收拾到厨房去清洗。

    而季星辰则是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他抬头看看阳台外面的艳阳天，本来前几日天气就已经转凉，可这两天忽然又热了起来。他留意到季小悠又穿上了那条短裙，这是他之前在天气热的时候让她在家里必须这样穿，没想到她已经形成了习惯。

    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她能习惯自己抗拒的东西，能习惯他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而他，早已习惯了她每时每刻都待在他身边的美好感受。

    季小悠磨磨蹭蹭在厨房里待了好几个小时，刚踏出厨房的门，又急匆匆的走进了卧室。当她拿着一大堆不知道是干净还是脏的衣服又走进厨房，季星辰看看时钟已经指向四点半了。

    “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逛逛？”

    他终于按奈不住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季小悠正将衣服一件一件放进洗衣机。

    不想他会率先打破这古怪的气氛，季小悠有些诧异的抬头望了望门口的季星辰。原本她以为他会很生气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或者会逼问她那个结果，他一向都是这样。可是这一次，他却好似也想回避那个问题一般，脸上并未一丝不悦的表情。

    “好，等我将地拖完。”

    她心中暗自松一口气，眼神却还是回避着他，不敢与他接触。

    季星辰又回到沙发坐下，电视里演着什么节目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注视着拿着拖把从厨房到卫生间，又从卫生间到卧室，当她终于拖到客厅沙发前时，他一脚踩住了地上的拖把。

    她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又有些畏惧的看着他。

    就是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

    季星辰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就在季小悠想奋力挣扎的时候，他忽然轻轻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季小悠瞬间停止了挣扎，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季星辰，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想来一直都是她在向他道歉，没想到他居然也会说这三个字？

    “昨晚我不应该问那样的问题，忘了它吧！”

    他执起她一缕秀发深深的嗅着属于她的发香，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季小悠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也会有妥协的时候，就因为一句话就向她道歉，语气充满了真诚，毫无一丝揶揄。

    季小悠自然不知道，在季星辰的内心深处，有一丝恐惧正悄悄升起。他在害怕，害怕她听到昨晚那样的话之后，心里就会升起逃跑的念头，正如她现在躲避他的眼神一样。总有一天她也会离他而去，而这一次很有可能是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不应该奢求太多的，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昨晚我吓到你了，我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他现在急切的解释只想尽快消除她内心恐惧。

    “我知道了。”季小悠又换上了平时那幅冷静的表情，她的脸上如一滩死水，叫他完全看不清她内心所想，究竟她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呢？他心中依旧惶惶不安。

    “吻我，好吗？”

    这是他现在急需想要她证明已经消除内心芥蒂的方式。

    如他所愿，季小悠轻轻吻上了他的唇。下一秒他就掌握主动权，抱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而他面前的女孩子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应着他。

    到这里，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忐忑也归于平静。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获得满足，满足到他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无任何招架之力。多少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他依然记得她那天流下的泪水，那样冰冷，冷到他每每想起，就会一次次后悔这辈子为何就遇上了她。他早该知道，她就是他生命中永远也逃不开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