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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还要怎样

    季星辰下了楼来，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已经坐在餐桌旁，他手边的海鲜粥已经少了大半，他只是看了一眼季星辰继续低头吃饭。

    “听说你最近在学校还算老实。”季临风看着拿起碗筷的季星辰道。

    “恩！”

    “待会儿我跟老忠去钓鱼，你也一起去吧！”

    “不必了，天气这么热，我就呆在家里！”季星辰才不想离开他的季小悠半步。

    “你……”

    “哎呀，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你就让他多陪陪我嘛，你跟老忠多钓点，中午喝点鲜鱼汤多好。本来也不是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林小凡赶紧打圆场，又赶紧给季星辰碗里夹上一个蒸饺。

    “随便吧！”季临风说着就站起来，反正有她在他是管不了这个儿子的。

    门外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季星辰立刻站起来：

    “宋嫂，多准备些早餐到我房间里来，我在这里吃不下！”

    一看到又要回房的季星辰，林小凡赶紧拉住他：

    “宝贝儿子，你还一口没吃呢！陪妈妈多说说话不好吗？难得回来这么一次……”

    话里已经带了哭音。

    “妈，我一大早就回来，现在还没睡个好觉呢！您也体谅体谅您儿子，让我睡好了再说，宋嫂！还没准备好吗？我自己端上去！”季星辰完全不顾自己老妈的委屈，又朝厨房的妇人喊道。

    宋嫂赶紧将早餐端出去，满满一大碗的海鲜粥，还有好几样开胃小菜。

    “你说星辰他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把自己一直关在房间里啊？方圆不是说他在学校都已经好多了吗？怎么回到家里还是这样。”

    看着季星辰端着餐盘离去的背影，林小凡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看不会，夫人，我看少爷心情很好呢！或许是真的没睡好，您不要多想。”宋嫂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安慰仍是一脸担忧的林小凡。

    当季星辰回到自己的房间，季小悠也刚刚从盥洗室出来。看着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立刻拉下脸来：

    “不是让你换干净衣服吗？怎么还穿着这个？”

    季星辰将早餐放在茶几上，审视着走近的季小悠。

    “我的衣服很干净，不需要换。”

    季小悠看着茶几上的海鲜粥，虽然刚刚喝了糖水，但是已经一晚没吃东西，早上精神又高度紧张。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她坐在沙发上舀了一勺海鲜粥放进嘴里，霎时唇齿留香，简直太好吃了，她又多舀了几勺。

    “喂，我还没有吃呢！”季星辰看着她吃的这样香，顿时也产生了饿意，他坐在沙发上和她挤在了一起。

    “那你先吃吧！”季小悠赶紧起身让开位置。

    “过来喂我！”　看他避他如蛇蝎，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没长手吗？还要我喂你？”季小悠简直无语了，怎么在她面前他老是要表现的这么幼稚。

    听她这样说，季星辰立即炫耀式的将自己的右手摆在她面前，手臂上的血早已经止住，甚至牙印也不是很明显。他却一句话不说就把手摆在那里，明显的就是早上的事还没完。

    季小悠内心沉沉叹一口气，拿起了海鲜粥里的白瓷勺。

    “宋嫂，我怎么觉得星辰屋里有说话声？他是不是带了什么人回来？”林小凡抬头望着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非常安静。

    “怎么会呢？夫人你就别多心了，别又惹得少爷不高兴！”宋嫂赶紧打消林小凡的顾虑。

    满满一碗海鲜粥被季星辰吃去了大半，开胃小菜也是。当他终于说饱了之后，季小悠看着就快见底的饭碗，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还看什么？趁热赶紧吃啊！”

    季星辰斜睨她两眼，将碗推到她面前。眼里满是那你要不吃我跟你急的眼神。

    当季小悠终于把最后一口粥也吃进嘴里之后，季星辰才满意的点点头。他将空盘还有早上的白瓷盅都摆在门外，叫了一声宋嫂来收碗筷，才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睡觉吧，我困了。”

    季星辰走到床前，已经脱下了上衣。

    “你睡吧，我现在不困。”季小悠则是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她说话的声音也小小的，生怕来收碗筷的佣人听到。

    “过来！”季星辰脱下长裤，只剩一条内裤就那样坐在床上，他语气中已经明显带了不满，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万一被听到…..”

    季小悠快步走到他面前，却被他一把抱住，翻身压倒在床下。

    “放心，这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就算我们做些什么，外面也听不到。”他已经开始伸手脱她身上的白色T恤。

    “不要，我不想在这里…..”

    季小悠死命抓住他的双手，这毕竟是在他家里，跟那个出租屋完全不一样，楼下还有她的妈妈，还有那么多佣人，她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

    “为什么不？我的床很软的，会很舒服。”

    他不理她的挣扎，一手已经隔着内衣按上她的一处丰满，不停的揉捏挤压。

    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悦耳，可听在季小悠耳力却是半分诱惑力都没有，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一使劲儿将他推向一边。自己则是飞快的离开那张罪恶的大床。

    “我都已经陪你回来了，不要再逼我，给我留一点点尊严可以吗？”季小悠仍是轻声开口，她声音却是颤抖的，季星辰最后的一点兴致也因为这句话消失殆尽。

    该死的！这跟尊严有什么关系，她那个脑袋里一天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里竟然真的升起了一阵阵的不忍。

    他默默躺好拉起薄被，闭上眼不再看她。

    看他这样，季小悠才长长的缓了一口气，她回到书桌上继续看起那本她完全看不懂的书来。过了一会儿，她转头看了看已经呼吸均匀的季星辰，起身悄悄来到书架前，又拿起那本昨天她看到的相册。

    她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季星辰的高中毕业照，照片只有两寸大小，只照下了他的上半身。他还是穿着那身校服，胸前闪亮的铭牌上还清晰的印着他的名字。他比她第一次见到时多了一份成熟稳重，但看起来还是那样充满蓬勃的朝气，他的眼里还有那样耀眼的光芒，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体出现的情况吧！

    可是现在，他眼里早没了以前的光彩。

    季小悠轻轻抚摸着照片里的人，她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伸手小心翼翼的将照片从相册上揭了下来。然后又仔细的放在自己牛仔裤的口袋里。

    这或许是唯一一张她拥有的他的照片，季小悠将相册又慢慢合上，这么久都没翻看过，他应该是不会发现少了一张照片。

    季星辰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最幸福的场景，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婚纱，可是穿着婚纱的人儿却是任他怎么看都是模糊不清的。

    “小悠！”

    他在梦里喊了一声，那个人转过身来，可面容还是模糊的，他着急了，努力走近些想正真看清楚自己的新娘是谁。

    “少爷，少爷？起床了。”

    当他正要看清时，却被女佣的声音吵醒，他瞬间睁开眼睛。

    女佣正焦急的站在他床头，一声声的喊着。

    季星辰下意识的看向书桌那边，位置是空着的，再望向盥洗室，门关着。

    “我不是说过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房间！你是不是嫌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

    季星辰没好气的开口，心里因为刚刚那个梦惊悸，如果真让他看清了新娘长相会怎样？是她或者不是她？哪一个结局是他能接受的？现在他都不知道该责怪还是感谢女佣喊醒了他，那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事。

    “是我让她叫你的！真不知道你一天晚上在干嘛，竟然能睡的这么死。赶紧下来吃午饭！”站在门口的季临风看着季星辰满身的戾气，叫他吃饭还有错了？真是欠管教！

    而一旁的林小凡早已泣不成声，她差点就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了。女佣都喊了他十几分钟，才醒过来，会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宝贝儿子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睡了这么久？上次体检报告不是没问题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小凡赶紧上前想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不是身体哪里有问题。

    “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季星辰坐起身，伸手拦住林小凡的手：“妈，你先下去吧！我洗漱一下就下来！”

    等二人都下了楼，他才赶紧起身打开盥洗室的门，季小悠就坐在浴缸边缘正低头沉思着什么。看到门突然开了，她还惊了一下，直到看清进来人的面孔，她才安稳下来。

    “我睡过头了。”

    季星辰有些惭愧的开口，特别是刚刚做了那个梦之后他反而有点不敢看她，或许真的不该一时任性带她来这里。

    “没关系。”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

    “晚上等他们都休息了我们就回去。”

    季星辰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回头见她还愣愣的坐在那里，心下又有些不忍：“你出去吧，他们不会上来了，午饭待会儿我给你带上来。”

    “我不饿，你这样顿顿往上面带饭太可疑了，还是小心些好。”

    “好吧！”

    季星辰再次下楼，餐桌上摆着一大盆鲜鱼汤，林小凡在一旁唠唠叨叨说着老爸如何厉害，全是大山里的野生鲫鱼，味道好极了。

    可季星辰喝了几口就没了胃口，没了她在身旁，好似任何山珍海味吃在嘴里都如同嚼蜡，他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碗筷。

    “宝贝儿子，怎么不合胃口吗？吃这么少？明明宋嫂早上收碗筷的时候都是空碗呢！”林小凡又开始担忧起来，早上不还吃的好好的嘛。

    “早上吃的还没消化，现在吃不下。”季星辰敷衍道。

    一旁的季临风冷哼了一声。

    “爸，下个月周末学校都要组织实习，不能回来了！”

    季星辰想着法的不回家，果然这里还不是他和季小悠能企及的地方，还是他们的小屋好，虽然破旧了点，至少能无拘无束，想干嘛就干嘛！

    “是吗？刚刚才大三开始，就实习了？”季临风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不信你可以问姐夫啊！现在的学生哪个不是早早就要出校门接受锻炼的，天天待在象牙塔里等到毕业的时候才出来见识社会就晚了！”这谎话说的也是一套一套的。

    “你还好意思提起你姐夫，门口的那辆大众是他的吧，你就知道欺负他！”季临风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也不知道这方圆是怎么了，每次打电话全是说他的好话。

    “那不然要我走回来吗？姐夫他自己意愿将车借给我，要不然就他那破车，我还看不上眼呢！”季星辰一想到昨晚开那破车那么颠簸就满是嫌弃。

    “你还得理不饶人了你！”

    “爸，让我开自己的车回去吧！”

    他指的是车库里那辆黑色的卡宴，那是他得到加州的交换资格后老妈特地奖励给他的礼物。那也是他18岁的生日礼物，是他亲自挑选的那一款，提车都等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你的车已经被你二哥开走了！”

    “什么？凭什么让二哥开走？那是我的车！”季星辰气愤，那可是他花了好几天时间，看了好多资料，又跟其他车比对了好久，才选定的车，之前可以说是他的心肝宝贝。但是出了那件事之后，它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辆车而已。

    “你二哥的车拿去保养时说是发动机有点问题，返厂维修了。所以我让你暂时开你的车的。”季临风一副有什么问题的表情。

    “真是的，开着好几百万的豪车，还看得上我这才刚刚百万出头的破车。”季星辰忍不住腹诽，找个时间他非要把自己的车开回来！

    “好了宝贝儿子！等你二哥的车修好了，我立刻让他把车还给你！”林小凡看着满脸委屈的儿子心下一阵惊诧，有多久时间他没有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了，居然还对自己的车依依不舍了，她的儿子还真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等他的车修好了，我的车早就报废了！”季星辰生气的站起来，走到大厅的沙发坐下。

    他万万想不到这无心抱怨的一句话竟成了真。

    “你……”季临风看着他那气鼓鼓的表情，正想再教训他两句。

    “行了，你难道没发现星辰变了一些吗？”林小凡赶紧制止他，瞬间转移了话题。

    “变了什么？我看他还是那副德行！”季临风自然没有林小凡那般细心。

    林小凡又低声在他身旁耳语了几句，他才冷哼一声作罢。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季小悠听到窗外林小凡欢快的声音：

    “宝贝儿子太厉害了！”

    他的母亲一定很疼爱他吧，几乎每句话都有宝贝儿子这几个字。季小悠慢慢走到窗前，巨大的落地窗将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她躲在窗帘后面看着楼下的那个游泳池。

    季星辰犹如一条飞快的游鱼一般从游泳池这头游到了那头，他穿着黑色的泳裤，衬得身上的肌肤更白。手臂有力的摆动，肌肉也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他起身时水花洒满了他四周。阳光打在他身上，季小悠似乎又看到了那夜的他，那样的耀眼夺目。

    季星辰摇摇头甩掉头上的水珠，接过林小凡递给他的一杯冰饮，躺在她旁边的沙滩椅上，一口气喝掉一大半鲜榨果汁。

    他的眼睛不经意间往自己房间的望来，季小悠赶忙退离窗口，一下坐在大床上，她的心口还砰砰的跳个不停。

    从日落到黑夜降临，他都一直没有再回自己的房间，直到接近十点钟的时候，他才端着一盘水果打开了房门。屋里漆黑一片，季小悠不敢开灯。

    “啪”的一声大灯亮起来，雪白的灯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季小悠坐在书桌前，头枕在双臂上小憩，看到灯亮她抬起头来，即便这样她都不愿意在床上躺一躺。

    “过来吃点水果吧！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回去了再好好吃一顿。”

    季星辰将果盘放在茶几上。

    “你要吃吗？”

    尽管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季小悠还是就着牙签插上一块水果，细嚼慢咽。而一旁的季星辰就一直站在她面前，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情盯着她。

    他是又想起了那个梦。

    为何在出租屋里他从来不会做这样的梦，即便是梦到她也尽是些该怎样调教她的春梦。可是带她到家后就会梦到那样的场景，她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子，也会是最后一个吗?

    见她开口问他，他才收回思绪，微咳了一声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大床。

    他的反应令季小悠百思不得其解，在她慢悠悠的吃完一盘水果之后，时间已经指向了十点半。别墅内已经是静悄悄的了，只是偶尔还会有仆人走动的声音。

    十一点，连最后的一丝声音也没有了。

    季星辰带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别墅，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在上车的前一刻，季小悠再次回望这恢弘的别墅，除了季星辰的房间，她对别墅里的摆设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大门是朝那边开着的，就这样短短一天的时间，她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