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惊天大案

    天空早已经晴朗了，这些警车和消防车沿着山路，跨过这座大山，又往另一座山开了十几公里，才到了事故的发生地。

    这是一片很深的山坳地带，一般都很少有人会来这种地方，偏偏在这个地方还有一座规模不算很大的两层别墅，跟季家的豪宅自是没得比，现在这别墅已经变成了一幢漆黑的空壳，昨晚的一场大火将这里烧的一干二净，关键是这边植被茂密居然这么大的火都没人发现，幸好后面来了那场大雨，要不然还不晓得要引起多大的山林火灾。

    此次事件本来是绝对保密的，警车消防车都没有响铃，从别墅里抬出了两具烧的焦黑的尸体，这个也是上面打了招呼必须严格保密的。

    可是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警员透露了消息，下午就有大批的记者赶到，又是访问又是拍照，居然比警察知道的都还多。

    第二天这件事就见了报，那简直写的是一个神乎其神。

    季星辰此时就在医院里无精打采的看着这份报纸，不单单是这家报社，几乎是霖市所有的报社，都报道了这件事情。

    深山别墅惊现焦尸，身份竟然是有名的顾氏科学家夫妇

    这标题够有吸引力的，报纸的大致内容就是科学家夫妇被烧死在别墅中，不知是自杀还是他杀，文中又用大量篇幅介绍了顾氏夫妇的生平　，季星辰自觉无聊，又换了一份报纸，看了好几份都大同小异。

    正想闭眼休息一下，突然一家小报社的其中一段文字吸引了他。

    文中说疑似从警方内部口中得知，当天除了找到顾氏夫妇的尸体外，还从别墅附近不远处几百米的距离，找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但是这件事情被警方保密的非常好，小女孩马上被送回警察局，文中还配了一副非常模糊的照片，好像是几个警察把一个担架往车上抬的样子，但是实在是太模糊了，完全看不清楚。

    这一段却是让星辰心下一惊，他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天那个小女孩，只一下他就赶紧摇摇头，说好了绝对不要再想起她的。

    季星辰赶紧打开电视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没想到电视台正在跟踪报道那件事，根据最新的情报是法医发现那顾氏夫妇体内有大量安眠药，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是在被烧死前就已经被人害死了，而且屋内虽然焚烧一空，但是根据警察勘验结果看已经排除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这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电视台最后还说会一直跟踪报道，但毕竟是电视台，始终有点打官腔的嫌疑。

    季星辰赶紧拿出手机，果然网上的人都大胆多了，什么言论都有，其中有一篇帖子深深的吸引了季星辰的注意力。

    我是XX报社的记者，我大概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这是一起惨绝人寰的杀人事件。

    季星辰赶忙点进去，里面的内容令他大惊失色，说顾氏夫妇其实是国家情报局的人，他们最近都一直在秘密研究某个实验，而且他们还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因为几年前他们自己的亲生孩子因病早逝，所以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已经长达八年之久，而这个小女孩，正是实验的关键所在！

    季星辰又想起了那晚，看到的那女孩身上伤痕累累，这就是实验的关键？

    他继续往下看，后面感觉就是那个记者自己猜测，小女孩无法忍受顾氏夫妇实验，毅然而然的杀了他们！

    这个帖子下面还有很多跟帖，大部分都不相信这个记者所说，因为平时顾氏夫妇虽然是科学家，他们还是有名的慈善家，特别是对于孤儿院，每年都有大笔的捐款，平时他们也很喜欢小孩子，怎么可能去拿一个小孩做实验？而且一个小女孩才几岁就能杀人？那岂不是天方夜谭嘛！

    可是这种说法到晚上就打脸了。

    因为这件事情引起的巨大反响，特别是顾氏夫妇被下安眠药那件事被媒体广泛报道后，连整个顾家现在都要求警方给个说法，要知道顾家是连霖市的市长都要忌惮三分的家族，从顾老太爷那一代，就是国家出了名的科学家，那是为国家做出了多少的贡献呐，他们都要求给说法了，那警方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再藏着掖着了。幸好这件事的也是被上头允许了的。

    警方在晚上紧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市里的一百多家媒体都被请到了现场，自然还有顾家的律师代表团，这个晚上，所有的市民都在关注这场发布会。

    季星辰也不例外，他的病情已经完全好转，刚刚到医院的时候连医生都给吓了一跳，直接送进了ICU，连老妈都说他是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若他要是把生病的原因告诉老妈，她肯定都要两腿一蹬升天了。

    病房里只有哥哥陪着自己，大姐的学业不能耽搁昨天见弟弟没事就急急飞回美国了，其实季星辰是很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姐姐的，她最了解他肯定也能帮他，但是每次都是一大堆人在这里都没找到跟姐姐说话的机会，季星辰再看看一旁的哥哥，还是算了吧！

    哥哥这个大嘴巴肯定会马上把事情就告诉爸妈。

    季星扬此时也很专注的看着电视，根本没在意弟弟的眼神，电视里警察局长还在发表长篇大论，无聊的过了十分钟之后，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根据警方的线索，确实是在别墅附近找到了一个昏迷的小女孩，不过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别墅里的人出于保护当事人的态度就没有公开。

    这一句话立刻引起台下的一片哗然，不少记者都举起了手。

    “先让我们把案件说完，待会儿会有提问的时间。”局长摆手示意记者们放下手，警员继续道明案件。

    “这个小女孩一直高烧昏迷不醒，我们紧急送医后在今天中午才退烧醒过来，通过对小女孩的询问，女孩承认自己是顾氏夫妇的养女，名字叫顾忘忧。”

    警员停顿片刻，继续道：“后来我们也到相关的孤儿院了解情况，八年前顾氏夫妇确实在这个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当时院长给她取名忘忧，后来就冠上了顾氏夫妇的名。不过这个小女孩一直没有被顾氏家族承认。”

    季星辰的手不自觉的收了收，这么快就要接近真相了吗？

    “其他问题这个小女孩一律没有回答，但是关于顾氏夫妇的死，小女孩回答了，事后我们也找相关医师检测，确定小女孩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现场寂静极了，想必电视机前的市民也一样，都静静的等待这个警员说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因为前面的铺垫实在是太明显了。

    “顾忘忧已经亲自认罪，顾氏夫妇就是她杀的！”

    整个发布会现场都能听到记者们的抽气声，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能，她只有八岁，怎么可能是杀人犯？”有个记者已经忍不住站起来质问警察。

    “顾忘忧被收养时已经五岁了，今年她是十三岁！”刚刚的警员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道。

    “十三岁，十三岁……”季星辰喃喃的低头念叨。

    “你多大了？”

    “十三。”

    那个冷冷清清淡淡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季星辰内心的惊惧无以言表，他百分百肯定她没有说谎，那样荒诞的事情都能那样做出来，杀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个暴雨滂沱的夜晚又浮现在他的眼前，那样的巧遇，那样的身体，那样的嘴唇，他敢肯定这都是她一手设计出来的，可是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是杀了人之后最后的放纵吗？偏偏为何还找上自己，而且她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季星辰，我爱你。就因为这句话才让他失控的，难道她想拉他下水向警察举报他是共犯？可是他明明就不认识她啊，他发誓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他和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拉自己下水？

    “该死！”季星辰一拳砸在棉被上，他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

    “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季星扬看他突然就满脸的愤怒有些愣神，直觉就是弟弟是不是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什么。”

    季星辰再次将视线转移到电视上，发布会上闹哄哄的，似乎有点失控，大部分记者都不相信这是事实，哪怕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也不可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呀，他们极度怀疑警察抓不到人为了敷衍大家才冤枉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孩。

    “静一静，这个结果我们也很震惊，”警察局长赶紧起身平息事态：“所以也为了保留证据我们特地录制了视频，但是为了保护小女孩我们是打了马赛克的。”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还需要保护吗？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可怕吗？”不知台下哪个记者说了一句，其他记者也唏嘘不已，熊孩子的大名早已享誉国内外了。

    不一会儿会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正中央的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穿病号服的瘦小身影，小女孩脸上都打上了马赛克，而且镜头有点远不是很清晰，即便这样，季星辰还是一眼就看出这就是那晚上那个女孩子，他的心再次颤了颤，这样小小的身体里居然藏着那么大一只恶魔。

    “你叫什么名字？”背对镜头的警员开始问话了。

    “顾忘忧。”又是那淡淡的好听的声音响起，平静的没有半点起伏。

    “今年几岁。”

    “十三。”跟回答他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顾氏夫妇是你的养父母吧！”

    “恩。”

    “他们对你好吗？”

    没有回答。

    “有没有让你上学？”

    也没有回答。

    “就你们三个住在那别墅吗？”

    还是没有回答。

    后来警察陆陆续续又问了许多问题，顾忘忧就像失语了一样一言不发，后来那警察问的有些发火了。

    “顾忘忧，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是不是你在顾氏夫妇的晚餐里放了大量安眠药？”

    “是。”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犹豫，就那样轻松的说出了那个字，而且听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的平静，就好似讨论天气讨论吃饭一般简单。

    发布会现场又响起一阵抽气声，其实不仅仅是现场，在看发布会的市民们，除了季星辰，连他哥哥都发出了一阵抽气声。

    “这个小女孩好淡定，杀了人还这么若无其事。”季星扬发出一声啧啧的赞叹，他由衷的佩服这个小女孩的勇气的，当然，他如果知道自己的亲弟弟与她发生的事情，就不会用佩服这个词去称赞她了。如果他如季星雅那般细心，就会发现弟弟现在的神情有多么的不正常了。

    “是不是你烧了别墅想毁尸灭迹？”警察估计也是震惊到了，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发问。

    “是。”不过她烧掉别墅并不是为了毁尸灭迹，只是不想再看到过往种种，也不想别人看到那些最不堪的画面。

    “为什么这么做？”警察再次问道。

    这一次顾忘忧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幽幽的从她嘴里发出很细微的声音：

    “因为他们该死。”

    这还是没有什么感情很平静的话语，却让所有人都听出了小女孩内心的恨，那只怕是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痛的恨，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季星辰痛苦的闭上了眼，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具残破不堪的躯体，而他竟然还在那伤痕上又重重的加了一笔，可这都是那女孩子设计的，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为何会这样狠毒，小小年纪居然就有这样的心计，真的是太恐怖了。

    视频被紧急掐断了，现场如死一般的沉寂，突然一下就爆发开来，几乎所有的记者都举起了手，而且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警察局长点了一位记者，当然这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他如期问出了那个问题：“不知道警察局对于这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会怎么判罪？”

    他特地强调了未成年这个三个字，实事国家确实有未成年保护法，十八岁以下的罪犯都不承担刑事责任，这如果是一起普通事件也就算了，但她偏偏杀的是国家最器重的人才，而且听她刚刚的语气毫无悔改之心，杀了人不都是应该痛哭流涕请求原谅吗？哪里有她那样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就仗着她的未成年就能如此肆无忌惮吗？

    “这个确实如此，国家的法律不会因为单个事件更改，我们会依照法律先将她移交少管所，直到她成年为止。”

    “到时我们会议故意杀人罪正式起诉她，让她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一旁的顾氏律师团突然站起来一个代表，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此举获得在场人的支持，大部分记者都鼓掌示意。

    而后记者们又问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看来发布会就快接近尾声了。

    “哎，无聊，就这样完了啊？”季星扬起身伸了个懒腰，相信电视机前大部分也做出了如此动作，并且打算关掉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