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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化(钦微攻摄提or傻子)

    剑吟——

    奔波在烈焰杀戮之中,身影翻飞间不断收割叛军性命。

    詹婴落在一处空地,狠狠一甩手中剑,血珠飞溅。他愁眉紧缩,狼一般的目光凝视前方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叛军。

    “吾儿可还行?”

    “啊!撑得住。”

    柴世贞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你要取代本王,为父便给你这个机会。统管大军,得圣眷恩,不是空有一身武艺便足够。”

    他有意提点儿子,若不是仗着个好爹,就这小兔崽子闯出来的篓子,朝廷有心围剿,区区一个罗刹岛如何抵挡百万大军。

    “我来此,非为你那位置。我帮你平定叛军,你允诺上奏洗清宇文兄弟的案底。”

    “他们若无反叛之心,本王自会上书求情。”

    “哼。”

    詹婴冷哼一声,天下之雄又如何。不过是身不由己,被束缚在一处天地。宇文清不稀罕那位置,他詹婴也不在意。

    想到部下传来关于宇文清的近况,詹婴倍感焦灼。他有心按下消息不让柴世贞知道,若是知道阿清没死,只怕这家伙会纠缠不休。

    詹婴以己度人。

    ****

    大漠荒景,异域风情。远道而来的杂耍剧团带来塞外表演,洛阳整个街道上混杂着金发碧眼的外域人。

    他们穿着粗犷,男子大胆展露着自己结实宽厚的胸膛,女子们则以华丽轻纱蒙面,紧贴的服饰勾勒出曼妙身材。

    行走之间,无论男女,身上细碎金饰叮当碰撞发出悦耳声响,为洛城凭添一副风景。

    洛阳有净灭宗的分堂,但柏钦微不是宠物,一直关在一处对身心康复也无好处。

    独孤诚不爱玩闹只想在购入的私宅里守着柏钦微,但摄提不是安分的主。仗着张瑞公公的信任加持,成天挑唆柏钦微外出。

    几番交锋下来,独孤诚终于松口放人出门玩。

    浑然不知自己被安排好了要出门的柏钦微搂着白猫乖乖坐着,摄提计谋得逞笑得无比得意。

    更令他惊喜的是,独孤诚要训练阿飞,所以少了两个尾随的跟屁虫。

    “哟~不怕我把人拐走了。”

    平日里被当贼一样防的摄提还是忍不住口嗨了一把,独孤诚垂着眸子手指轻抚剑把不动声色的释放威压。

    “净灭宗的地盘,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不明所以的柏钦微拼命撸猫缓解环境带来的紧张感,摄提特意换了身蓝色锦衣,手持扇子一副招摇至极的贵公子打扮。

    柏钦微发色太引人注目,独孤诚特意给他戴了顶白色幕篱,叫上保镖兼小厮的伯渊,三人就上了路。

    “弟弟...”

    柏钦微眼巴巴的看着被独孤诚暴力镇压在怀里喵喵叫的小白猫,早有准备的摄提将一个藤球塞到柏钦微手里。

    “外面人多眼杂,你弟弟那么可爱,当心被贼偷了。”

    柏钦微抱紧了叮铃作响的藤球,小心的吞咽了口口水,独孤诚撸猫的手一停,微微皱眉。

    “你别吓唬他。”

    随即又和蔼安抚。

    “我帮你看着小意,你在外面尽心玩耍。”

    摄提被噎的慌,牵着柏钦微招呼也不打直朝门口走去。

    阿飞叹了口气担忧问道。

    “把姐夫交给他,真的没事吗?”

    “若是连个人都看不住,他可以马上去死了。”

    独孤诚语气冷酷,阿飞有一瞬为摄提感到脖子凉凉。但随即,就轮到他被操练的望着大门的方向无语凝噎。

    街上正逢节庆,才一出门,喧嚣热闹便扑了一脸。摄提拧了拧眉,人这么多,实在超出他的想象。

    他抓紧了柏钦微的袖子,带着他融入人群中。

    人多的紧张感很快被各色小摊冲散,柏钦微一双眼睛不够用的左瞄右看,伯渊双手很快提满了东西。

    “弟弟。”

    柏钦微蹲在一处卖活宠的摊前,手指指着笼子里挤挤挨挨喵喵叫的小猫。伯渊脸色大变,赶紧将人强硬拖走。

    短短半日,伯渊不知这样拉走柏钦微多少次,他实在怕了神志不清的兄长又带回什么“弟弟”来。

    他不醋,是不存在的。

    摄提以扇掩面笑得欢畅,引得过路女子不时回头张望。

    他长相端丽,不再刻意装傻后气质有三世的加成,神秘贵重不可捉摸,脸上刻意描摹的红妆更是令他平添了几分邪魅艳色。

    有好事之人上前搭讪询问,是否带着老父出来游玩。

    被“老父”的柏钦微无所察觉,摄提的脸色却是倏的冷了下去。

    柏钦微一头华发是他的逆鳞,谁提谁倒霉。

    “瞎了你狗眼,他是我爱侣!”

    路人咋舌真敢玩,不敢再多说灰溜溜的走了。

    摄提的气依然不顺,他恨极别人看向柏钦微的诡异视线,总不能逮着人就吆喝这不是个华发苍苍的老人而是名闻天下的无忧楼楼主柏钦微。

    不提柏钦微魔教教主的身份,他敢这么做立刻便会召来一堆不辨是非的武林人士喊打喊杀。

    摄提气闷,也歇了几分玩乐心思。

    还好神志不清的柏钦微感受不到两位明白人的苦涩,疯玩了一通,三人便找了家酒楼顶层的露天亭台坐下歇脚。

    楼下锣鼓喧天,恰有打扮奇巧的杂耍队伍走过,柏钦微趴在露天的窗台上,兴奋的盯着队伍瞅。

    亭台上坐满了来歇脚或是饮酒的文人雅士或武林中人。见摄提与伯渊言行举止不同凡响,加之穿戴华贵,便有心上前搭讪。

    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本是为了让柏钦微更好的看楼下风景,谁料两人被包围时有人不留意撞到了柏钦微的肩。

    一直抓在手里的藤球就这么掉了下去,柏钦微“啊”了声,全部注意力都在心爱的球上,根本没意识到要和摄提他们打招呼就独自走开下了楼。

    等不厌其烦的摄提沉了脸赶走人后,两人才惊慌发现,人不见了。

    柏钦微捡到球后又被人群挤来挤去顺着人流越走越远,他抱着球不知所措的站在街上,等回过头时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谨记独孤诚说的,如果迷路不要乱跑,要待在原地等待。

    柏钦微就这么抱着心爱的小藤球站在了街边,他安安静静一声不吭,穿的也不打眼,倒是没人注意到他。

    也要多亏净灭宗势力清洗了这一片,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干违法乱纪的事。

    热闹的大部队逐渐走远,柏钦微站的有些累了,看看身边靠墙坐着的乞丐,也学着蹲下。

    肚子饿了,柏钦微索性撩起一点幕篱的轻纱,从怀里掏出点心包往嘴里塞吃的。

    帘幕并未全部掀开,只露出半副精巧的下颌线和微微动作的淡色薄唇。

    下巴皮肤雪白细腻唇形优美,色泽更是如花蕊般由浅及深,吃东西时也是及有教养的细嚼慢咽。

    一旁的乞丐打量了几眼,觉得一个好好的公子蹲在这很奇怪便出声询问。

    柏钦微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下意识收了点心紧张的抱住自己膝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鞋尖。乞丐见他模样古怪又露出状如老者的霜雪发丝,不敢再追问,收了声躺远了些。

    此时城外有剿匪路过的大军打算进城,城守率人外出迎接,大军进城恐有人作乱,便有衙役进行清扫,不许大元帅经过的路上有闲杂人等。

    “今日城中甚是热闹。”

    詹婴有意询问,城守赶紧回他是有庆典。这位可是王爷带在身边的世子爷,不能得罪。

    詹婴点点头若有所思,一抖缰绳驱马入城。

    城内又迎来一片忙乱,乞丐们纷纷挪窝,柏钦微左右看,衙役见他不动弹便上来赶人。

    “走走走,有贵人要从这过,等他们走了你再回来。”

    衙役好声好气劝,柏钦微蹲在那就是不挪窝,衙役也急了,眼见兵马就要进城,他们可不敢担罪,便出动了两个衙役一同拉人。

    柏钦微委委屈屈又急又怕,呜咽着发不出声音,挣扎间球又滚了出去。柏钦微大力甩开衙役朝着球滚动的轨迹追去。

    “嘿~这老家伙劲儿可真大!”

    “莫不是江湖上的人?”

    “这些目无法纪的江湖人!”

    衙役摇摇头追了上去,而率先策马入城的詹婴只想快点休息,休息完了就提着刀子去找独孤诚拼命。

    他心里塞着事情绪也异常暴躁,说是怕惊了贵人,其实也是怕脾气不好霸道惯了的詹婴一怒之下伤了无辜百姓。

    詹婴策马狂奔,冷不丁一个人冲撞过来,眼见马蹄要踩踏到那人身上。

    一道剑气不容分说迎面劈来,詹婴暗道不好赶紧弃马离开,骏马被兜面劈成两半连嘶鸣都来不及发出便躺在地上。

    浑然不知险些被马蹄踩到的柏钦微也被人捞离,摄提死死抓着柏钦微的胳膊,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

    “你不要命了!谁让你乱跑的!”

    幕篱早已滚落到地上,柏钦微失神的迎接摄提怒吼,他僵直了身子不敢动,黑漆漆的眼直勾勾的看着愤怒不已的摄提。

    “阿清!”

    落地躲过袭击的詹婴也压下了怒气,他上前想要查看是否伤了人,柏钦微视线落到詹婴身上红色世子服上,瞳孔剧烈收缩,惨叫一声又发了疯。

    “坏蛋,坏蛋,坏蛋要吃我!是你!都是你!”

    柏钦微挣开摄提扑到詹婴面前,一把揪住他衣襟狠狠摇晃。

    “你说过不会说的!你答应过我不会说的!你怎么可以说出去!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害我无颜面对父君!是你,是你!你害死了阿成,你这个大坏蛋,你去死,去死!”

    柏钦微面容狰狞,拼命撕打詹婴。

    周围衙役见状那还好,赶紧上前拉人,摄提哪能允许别人欺负柏钦微,一挥袖子将人撩翻。

    “不准碰他!”

    “阿清...”

    詹婴颤抖着唤道,眼角挨了一记,疼痛拉回注意力,他赶紧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挠的手将人紧紧扣住。

    “九婴魔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阿成偿命!九婴——”

    柏钦微崩溃的嚎啕大哭,如同一个被欺负的孩子。詹婴苍白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柴世贞已经带着剩余的部队过来,见到这边骚乱让部队暂停自己驱马过去看情况。

    “詹婴你快放手!”

    “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詹婴避开摄提探过来抓人的手,柴世贞见自己儿子被人攻击,也上前帮忙拦人。

    柏钦微还在哭叫,泪眼朦胧的看向被柴世贞围攻的摄提,哭的愈发悲惨大声。

    “瑞公公!”

    “不要怕,我马上把他们赶走!”

    摄提心急如焚脱口安慰,詹婴不耐烦这种怪异,一记手刀击中柏钦微的后脖颈,柏钦微便软软倒在他怀里。

    他将人打横抱起打算趁着柴世贞没发现时先走,伯渊提剑拦在了他前面。

    “詹婴!新仇旧恨,今日该一便了了。”

    “不知死活。”

    詹婴将人揽入怀中单手拔剑应对伯渊,两人一触即发,随即斗到一块儿去。伯渊下了杀手,詹婴也不遑多让。

    他铁了心要将伯渊另一只手也给废了,伯渊内力稍逊于他,应付的很吃力,詹婴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一剑挑飞伯渊的剑,剑刃横平反削过去就要断伯渊的手筋。

    一颗石子击偏詹婴剑刃,伯渊顺势一脚揣上他侧腰,詹婴吃了一击愤怒看向插手之人。

    不待他看清来人,一击带着凛冽掌风的杀招已至面前,詹婴惊退数步,独孤诚一把抓住柏钦微的胳膊将人扯了回来。

    他动作极快,詹婴被掌风带到,人萎颓的向后摔倒。鲜血从唇边泌出,詹婴双眼深沉看向突然杀出的程咬金,独孤诚早已解下外衣将柏钦微兜头罩住丝毫不给对方眼神。

    他姿势潇洒利落,站在原地遗世独立,藏好了柏钦微才施舍般冷冷睥睨手下败将。

    “阿婴!”

    柴世贞动了真怒,命人将这些打伤自己儿子的人团团围住。伯渊与摄提退到他身边,左右两边呈保护之势。

    “世子当街纵马行凶,家仆护主心切稍加教训,王爷不会不辨是非吧。”

    柴世贞沉下了脸。

    “本王的儿子,轮不到别人来教训,阁下是否逾矩了。”

    独孤诚本懒得跟人打这口舌官司,无奈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柴世贞不肯罢休,独孤诚垂眸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柏钦微,眼底闪过厉色,很快又强忍了下去。

    “要战便战,净灭宗奉陪到底。”

    “你!”

    柴世贞勃然大怒,詹婴跌跌撞撞站起,拉住了父亲衣袖。

    “放他们走。”

    “他们打伤你在先!”

    “我说放他们走!”

    柴世贞胸膛激烈起伏,目光扫过独孤诚怀中被包的严严实实的银发怪人。

    “滚!”

    独孤诚丝毫不在意对方口舌上的便宜,抱着柏钦微转身便走。

    回到府邸,已有大夫等候,诊脉灌药一气呵成,但人就是不见醒,独孤诚叹了口气。

    “情况如何?”

    “脉息紊乱急怒攻心。”

    “好端端的怎会急怒攻心?”

    独孤诚压着怒气询问带人出去的摄提,摄提面色难看握紧了双拳。

    “詹婴,刺激到了他。”

    “我说过多少次要看住他,你们两个有脑子的高手还能把人弄丢!”

    独孤诚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摄提面色赤红,低着头老实赔罪。

    “抱歉,是我大意。”

    面对这样的摄提,独孤诚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作罢。

    “想办法联系上卓风,让他速回。”

    伯渊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问出“如果卓风来了也不管用该如何”这样的丧气话。

    如果连卓风也看不好的病,那么...

    伯渊面色一白,倒吸了口凉气,赶紧将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脑海。

    —心 动—

    压低了的眉梢锋利凛冽酝酿着满满傲意,男人星眸璀璨望着人时饱含深情,但细细看去,又只剩下凉薄戏谑。

    摄提接到九婴的任务时本是不耐,堂堂魔蛇居然连个少年都收拾不了。他面含嘲讽,漆黑指甲划过牛皮信封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罢了,就接下这一单,被九婴看上的猎物,总不会太差,说不定能分杯羹。”

    摄提有心分薄好处,为计划尽善尽美自然先调查了一番目标任务。

    杀人夺舍对于深渊中的魔物来说本就是常态。詹婴才不会理会北戎王的计划,将那瞧着就是不顺眼的傻子骗了出来,叫善于装扮的摄提趁机俯身等待时机成熟便完全夺舍。

    计划天衣无缝,他们就像处理一只蝼蚁一般料理傻子,这种做惯的事,没人会觉得有负罪感。

    得了新身体的摄提对着镜子照了半响,又学着傻子露出傻笑,詹婴看了许久,确认没有破绽后称赞。

    “啧!长得人高马大居然是个傻子,那小子是瞎了眼吧,怎么选都不该选这傻子啊?”

    被戳中痛处的詹婴黑了脸,随意糊弄过去。

    “别露出马脚,过几日便是满月,以你的能力哄骗个人对你动情应该不是难题。”

    “这是自然。”

    摄提望着镜中面孔,露出与傻子截然不同的邪气微笑。

    “阿成。”

    少年推门而入,面带喜色径自走到摄提跟前。

    “不要动,我送你样保命的好东西。”

    钦微少君握着摄提双手在他面前坐下,摄提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凌渊神君之子,不同于凌渊的清俊出尘,少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灵动,一颦一笑都充满着苍翠生机。

    额头一凉,摄提回过神来,钦微少君已将一枚翠色玉简贴在他额间。

    “这是我父赠我的保命符。其中刻有剑仙瑛王的一招剑意,我父将之蕴藏演练出了一套剑招,如今我便将之赠给你。”

    既是保命之法,怎可随意送人,还是个不辨是非的傻子?

    摄提眉头微挑在心里想道,然神君的剑意,更何况是以剑成道的剑仙剑意,这可是不世出的宝贝。

    摄提按下喜意,任由少年驱动玉简。

    丝丝缕缕凉意渗透入灵台,玉简传术本就是神仙手段,非仙门亲传不可得,但钦微少君本就是神明之子,身上的宝贝想必不会少。

    摄提想着怎么掏光这少年的宝物,转眼间,剑意传达完毕,玉简也逐渐化作原本的玉白落回钦微少君手中。

    “这套剑招需要神力催动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我如今修为被封,但你不同。”

    少年目光灼灼看向摄提,钦微少君抿唇露出几分郑重之意。

    “虽然微薄,你身上的确有非凡之力。现下你神志不全无法全部启用,有了这套剑招,就算哪日我不在了,你也总有个保命之法。”

    这话说的十分不吉利,摄提却垂下眸掩去眸底冷意。

    一个傻子,也配得到神子垂怜,给套剑法打发已是别人仁慈。

    少年见傻子不语,以为他在为自己担心,他努力露出轻松的笑拉着傻子起身。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给我演示一番这套剑招。”

    被拽着走的摄提走到院子里又被塞了把剑在手中,钦微少君站在不远处抱臂看他。

    摄提无奈,握着剑按照脑海中的那套剑法演练,他不擅用剑,本命武器是一把能摄人心魄的折扇,但这具身躯却似乎很擅剑术。

    普通长剑在他手中,也玩的行云流水就如他身体的一部分般。一开始的生疏很快在摄提神魂的掌控下变的熟练,摄提也专心下来一遍遍吸收着脑海中的剑意。

    钦微少君几遍看下来便抓出几处不顺,他修为被封但本身武艺尚在,不必等摄提停下,他便拔出手中剑迎面攻击。

    剑出如虹,剑尖轻点便震的摄提掌心一麻,他换手握剑应对钦微少君剑招。心底一开始的不悦也逐渐淡去,他意识到对方是在纠正自己的剑招。

    剑势愈发流畅,摄提在心中得意不已,钦微少君手中剑却在手中转了数圈,猛然握住剑柄剑锋横扫,剑刃迸发的剑气如浪潮袭来,摄提不敢直面只能退避。

    钦微少君趁势逼近抓住他的手腕,摄提不明就里,少年转身以背贴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依然不松。

    指尖轻点,指背轻叩,引导摄提手腕收发力量。步伐腾挪转闪,配合剑招却是事半功倍。

    摄提一愣,却是隐隐懂了对方话中之意。

    他不是要抛下傻子,而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不在,傻子被人暗害。

    摄提只觉得胸口一阵滚烫,傻子的情绪瞬间失去了控制,摄提赶紧强压下心神,再看怀中专心致志教授剑法之人。

    “脚动!”

    小腿挨了一击,摄提下意识动作,剑势也猛地向前刺去,他此刻整个人都贴在少年身上,一低头就能看到少年的发顶。

    “别发呆,收势。”

    手腕翻转,猛烈剑势也尽数敛藏。

    “仙人指路!”

    少年轻叱,摄提下意识便要腾转腰身,这一招与回马枪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绝境中杀出一招不其意。但男人身体终不如少年柔软,他一时收不住力,腰一软,人便顺着力道一屁股坐到地上。

    钦微少君却脚尖一点,轻松从他怀中躲开,轻巧落到地上。

    摄提眨了眨眼,仰躺着坐在地上看向恶作剧的少年。

    “疼吗?”

    傻子摇头,露出一副大白牙。

    “媳妇儿,不疼~”

    傻子拖着甜腻腻的音调撒娇。

    “那,傻子。好好练剑,千万别死在这鬼地方。”

    “媳妇儿,不陪着阿成了吗?”

    “最近我总感不安,只怕要应劫。若是我不在,你总得找条路子活下去,就当...活着,为我报仇。”

    钦微少君轻笑着哄道。傻子心思单纯,不知道什么是仇恨,报仇是何意更不懂,这样也好,他会想办法把阿成送出去。

    若真的要死,他便拖着这些活恶鬼一同下地狱。

    不为风月,只是希望彼此好好活下去。

    这是深渊之中的魔物,永远也不会懂的情感。

    摄提躲在傻子的神识深处,悄悄看着这一切。

    幼龙的分化过程是非常煎熬的,这段时期需要大量的能量促进生长,生死危机不是说笑。

    龙血的强大体现在它的力量上,钦微少君是半龙,父亲是以力量见长的黑龙,他的分化更是充满危机。

    在龙族地盘上,有长辈看着有天才地宝做后盾自是不足为惧,但在人界,却不那么容易。

    除却天才地宝,人所给与的爱意是最能获得促进分化的来源。

    分化的龙会本能靠近对他有爱意的人,想尽办法令对方爆发更强烈的爱意。这一点为龙族秘辛,外人不知,只道是龙族贪淫。

    钦微少君心中焦躁,盯着傻子的目光也越来越奇怪。傻子不是他的审美,他更爱纤细活泼的少年,像他弟弟那样。

    傻子身材昂藏高大,不笑的时候很给人压迫感,他喜欢笑脸满面的那种温润佳人。

    他自认是个不重情欲的人,可最近却频繁的做起春梦,梦中傻子可爱的令人心软。

    梦醒之后,这份感觉诡异的同化了清醒时的他。

    “阿成。”

    摄提早已发现少年的躁动,他有意无意的散发魅力勾引,忍耐到此时已是少年的极限。

    “媳妇脸好红。”

    摄提模仿傻子惟妙惟肖,对本就情动期的少年动手动脚,更是假装懵懂的捏着少年的下巴抬起,逼迫少年用那双盈满了春潮水意的眼睛看着自己。

    “阿成别闹。”

    他掰不开傻子的手,对上傻子担忧的视线心下愈发躁动。

    “阿成,我,我想要你。”

    傻子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一副单纯模样。

    “好啊,我都是媳妇的。”

    钦微少君不动声色将人往床边引,他又不是圣母,加之司马懿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别的没学到,论心术手段钦微少君也不差。

    等摄提以为计划得逞想着怎么搂着这几日只能看不能吃的小美人好好快活一番,想着怎么引诱少年情动甘愿为他雌伏,甚至更先一步为他孕育,也不是不可。

    摄提心中得意就快溢出,钦微少君却是一指头按住了他。摄提挣了挣发现自己用不出力气,他顿时危机感爆棚。

    “阿成别怕,我会很小心,保证不弄痛你。”

    少年趴在他胸口亲昵的来回蹭,摄提却再难以感受到暧昧,他动了动喉结,不敢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清楚感受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正贴着他的小腹,暧昧的蹭着。摄提僵硬的挤出个笑来,脑中飞快思索怎么打消少年的念头。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一道力量封了他的喉舌,耳畔响起男人戏谑的恶意满满的笑声。

    “不是说好由你引诱令他情动吗?你做的很好,为了防止你忍不住暴露了计划,本尊便只好辛苦你做一阵尸体了!”

    ——该死的九头蛇!!!

    到现在摄提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他发不出声音,身体也无法动弹,已经意乱情迷的钦微少君只当他的没拒绝是四舍五入答应了。

    发起情来的男人哪有理智可言,就算是个少年,摄提心塞的扫了眼少年胯下的神物。

    笔直修长,色泽也很漂亮,若是平日放在手中把玩,定是美事。但若是轮到自己用身体品尝这玩意儿,摄提并不认为一个处男能有多少技巧。

    钦微少君舔着下唇兴致勃勃,他一边揉着摄提僵硬的臀一边亲他的胸口。

    “放松,放松点,你第一次弄我可疼,我都没怪你。”

    少年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摄提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坚决不去看那张令人想入非非的漂亮脸蛋。

    钦微少君抿着唇,即使情欲上头也不想傻子受伤。

    他不会觉得傻子是因为不愿意而不配合,只当是他紧张。钦微少君索性趴到他腿间,捧起男人那团萎靡的物什,用自己的唇舌取悦。

    摄提倒吸着凉气,猛地睁开眼,眸子狠狠射向坐在横梁上看戏的九婴魔君。九婴魔君压下心底嫉妒,回以挑衅的笑,直气的摄提欲念消退几分。

    钦微少君抬起脸,伸手擦着嘴角的口水,他揉了揉又软了几分的懒蛇,很是怨念的看向硬邦邦的男人。

    “我想要你,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摄提一个哆嗦,想解释。但发不出声音,只好看着少年,少年躺在他身上,玩弄着他胯下之物。

    “你身上的肉看着硬邦邦,没想到还挺好摸的。”

    又柔又韧,像包裹着钢铁的缎。

    他目光落在傻子凸起的喉结上,忍不住凑上去舔了口。傻子的模样是他向往成为的,不在他猎艳的审美,却是他欣赏的类型。

    此时越看越是漂亮,钦微少君满脑子想着成为这样的男人,到最后索性省略了成为,满眼都是傻子漂亮的身体。

    摄提被这炽热爱恋的视线搅的心乱如麻,加之少年一口一个喜欢、想要,如果不是他得在下面,他早就从了。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就应魔君脸上一晃而过的不自在,摄提心下被安慰到。既然九婴设计自己,那就恶心恶心这家伙。

    相通之后,他放软了身体,眸中情潮涌动。钦微少君眸光一亮,迫不及待分开他的大长腿。

    他低头握着自己的东西专心的往那两片结实漂亮的臀瓣里捅,摄提放松了身体去取悦。

    勾引人的本事,他毕竟是专业的。

    钦微少君很快便被他弄得失了控制,汗水顺着下巴,滴答滴答拍落在摄提的胸口。

    摄提激烈的与他缠吻,不知何时身上的力道解开,摄提也回抱住在自己身上驰骋的少年。

    两人紧紧相拥,在床上纠缠翻滚。

    情到浓时,钦微少君一口咬住摄提的肩头。

    摄提察觉到少年的不对劲,这种激动非是初尝情欲的本能反应,钦微少君松开嘴,嘴角沾着点血丝,他眸中赤红,皮肤也滚烫的不正常。

    他捂住起伏急促的胸膛,费力想要远离摄提。

    “唔...”

    一丝悲鸣泄出,钦微少君撩起散落在面上的发丝,露出半边覆满浅蓝色鳞片的脸。

    他抓住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跌跌撞撞的摔下床,摄提起身就要扶他。

    “走开!”

    钦微少君压抑着嗓音警告,他感觉到下半身很不对劲。那种粘稠沉重的感觉,仿佛双腿就要脱离身体,他不敢去看,更不想让傻子看到自己不人不鬼的模样。

    一直藏在横梁上的九婴却是大喜过望。

    居然提前催动了分化,心中又燃起阵阵不甘嫉妒。

    一个傻子当真能令他情动。

    摄提也注意到蠢蠢欲动的九婴,就在两人都想着如何先控制住钦微少君时,少年身上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威压。

    少年睁眼看向摄提,眸中警告与担忧不断替换。

    雪白光芒笼罩在少年身上,光芒越来越盛如浓稠粘液将钦微少君包成一团。

    钦微少君最后一眼,看向眸中惊艳之色尽显的摄提。

    心中一震,夺舍二字划过脑海。

    钦微少君大脑疼的如被榔头重击,一同剧痛的还有他的下身。

    双腿逐渐变化连粘在一起。

    如水波荡漾的薄纱尾翼无生气的耷拉在地板上,腿上的皮肤不断变得愈发透明逐渐被鳞片所覆盖。

    他的头发不断变长,迅速蜕变成银色,随着拉长的四肢身躯,如月光般铺洒在身下。

    钦微少君再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就是真傻了。

    他看向被屋里动静引来,不断靠近的众人。目光又投降不知何时现身的九婴。

    “我答应你,带我离开这。我同你交易。”

    九婴露出满意的笑,走上前来。

    “那他呢?”

    恶意满满的目光落向摄提,钦微少君冷笑。

    “夺舍之仇,来日再报。”

    说罢,不等摄提解释,九婴一把抱起半龙化的少年。

    飓风扫过,屋内已再无那二人。

    北戎王走失了儿媳,这件事逐渐在外头传开。都说是深渊魔物贪恋那美人的姿容,强行掳走人家儿媳。

    而深渊之中,也迎来了新妖魔。

    ——一位穿着暴露,身形面容皆绝美的青年。

    “深渊之中,有一主宰。你若以灵魂献祭,可以换他为你办一件事。”

    摄提坐在愁眉苦脸的傻子对面,冷淡的对傻子说道。

    傻子抬起头,脸上愁苦不在。

    “献祭灵魂者,不入轮回,因为你连渣滓都被吞吃的不剩。”

    摄提敲了敲桌子好心提醒,他恨极九婴害他,也不喜这傻子,但钦微少君在九婴手里,他对付不了,更没有机会对钦微少君说明真相。

    傻子心中没那些弯弯绕,他心中只有一样,救出媳妇儿。

    【我愿向深渊之主献上灵魂,换我媳妇...换钦微平安顺遂!】

    深渊之海,庞然魔物听到了祈求缓缓睁开赤红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