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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质子两百七十五日,这畜生凌辱我,足足两百七十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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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处理完阿穆尔后,徐笙没立刻打道回府,倒是在皇宫后院到处瞎逛起来,这片小花园她刚刚进来时就看见了,今晚的月光格外的亮,照在这些娇艳的花瓣儿上就像是洒下了一层光纱。

    怪好看的。

    她挑了一棵视野最好的树躺倒树杈上,垂着微凉的晚风,嘴里哼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小曲儿,今晚她准备给鸡儿和自己放个假,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休息一天。

    然而她刚这么想完不够半柱香,她的身体就本能地抬手挡住了从下方打上来的两只飞镖。

    “……”

    她无语的坐起来往下看去,嘴上却又下意识地吹了个口哨。

    哇哦,是美人耶!

    裹着银色狐裘的小公子也正仰着头看她,那俊美妍丽的眉眼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薄薄的两片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他长眉微蹙,显然对她的出现感到十分不满。

    一身贵气,容貌美艳,加上这副打扮怎么看都是个主子,但徐笙对他没有一点印象,按理说如果是皇家子,这个年纪这副容貌早被打包送她床上了。

    徐笙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跟凤九乔闲聊的时候听他偶然提起的,那个来自西戎的质子,听说当年送来的时候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一直安置在皇宫某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可以说是自生自灭了,说到这个时凤九乔还有些叹惜的神色,但当时她并未多在意,只随口两句就带了过去。

    现在看来,少年,角落,这位就应当是那位千里迢迢被送来异国他乡,然后又被丢到角落里的可怜小质子了。

    虽然但是,现在 显然已经不是个少年了,已经出落成玉树临风的美青年了呢。

    “你是,西戎质子?”

    似乎对她能猜到自己的身份有一瞬间的错愕,但青年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用不太友善的语气诘问道:“虽然能让神女殿下认得是在下的荣幸,只是不知神女殿下深夜到访又是所谓何事?”

    这下轮到徐笙愣了,她连忙回头看了一圈,淦,那居然有个房子。

    “……”

    这就很尴尬了,这搞得好像她是个深夜偷摸闯进良家妇男屋里欲行不轨的小贼啊。

    意识到自己惹事儿了的徐某人连忙从树上跳下来向青年行了一礼:“公子见怪,是我唐突冒犯了,我原只想寻个景色好的高处歇息一会儿,绝非有意惊扰,还望公子见谅,我这就离开。”

    似乎没想到她态度会这么端正,青年愣了那么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他侧身朝门口微微抬手,送客之意简直不能更加明显,徐笙尴尬的笑了笑,又是一拱手,立马就脚底抹油地往外走。

    然而没等她走两步,她就又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那青年也追上来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又是尴尬地回头:“好像有人来了,不然我先躲……你怎么了?”

    她话没说完,就看见青年俊美的脸上血色全无,瞳孔震颤,就连拉住她的手都有明显的颤抖,她吓了一跳,连忙反手拉住他,生怕他突然倒下,然而青年直直盯着她,那双恍若星辰般的黑瞳中似乎迸开了些什么,但最终那光芒还是黯淡了下去,还不等徐笙追问,他就压低了嗓子低声道:“能否请殿下,稍微藏起来片刻?”他又张了张嘴,还想说能否无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但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于是他又闭上了嘴,只用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徐笙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她安抚性的拍了拍青年冰冷到不可思议的手,脚尖一跃重新隐匿在那大树指头。

    而青年还怔怔的立在原地,看着被她轻拍过的手背,奇异的暖流从那小小一片皮肤漫开,似乎能灼伤他那过于冰冷的肌肤。

    然而还不等他多想,那院落的小门就被粗鲁的推开了,一个身穿蓝色帛衫肥头大耳的太监拎着一个三层食盒走了进来,看衣服图纹配色,应当只是个小总管,他在看到美丽的青年那一刻,那肥肿得像是被揍过半个时辰的脸上瞬间露出淫邪的笑,那挤在肥肉中像两条虫子一样的小眼睛仿佛冒着绿光,似乎要将眼前这与他云泥之别的美人吞吃入腹。

    徐笙表示,地铁,老人,手机。

    同时她又看到那西戎质子在看到这太监的瞬间,修长瘦削的身躯抖得比方才抓住她时还要厉害,脸色更加苍白,两片漂亮的嘴唇几乎要同他雪白的肤色融为一体,那太监慢慢踱上前来,假模假样的对青年行了一礼,他癞蛤蟆似的身子做起弯腰的动作来都显得十分滑稽,也不知区区一个小总管哪里吃来的那么多油水,回头必须让东宫好好清查一番。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徐笙没法淡定了,她看着那太监揽住青年的腰,那肥短的手还直接覆上了青年的臀,她一时间都有些傻了,你妈的这什么情况,现实抹布?淦,好恶心。

    虽然她很想现在就跳下去扭断那家伙的咸猪手,但现在没搞清情况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着急的看着青年被他一路带到庭院中间的石桌旁坐下,他那手就没离开过青年的臀,看动作甚至还揉的起兴,青年始终紧紧抿着唇,尽管那太监一直在他耳边叨叨不停,他也没吭过一声。

    终于那太监像是不耐烦地,啪地将食盒摔倒桌上,然后一把揪住青年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摁倒冰冷的是桌面,他一把掀开青年的白袍,手消失在青年试图紧闭的腿间,嘴上还不干不净的骂着:“臭婊子!给你脸了是吧?敢给你爷爷甩脸色,还当自己是西戎皇子呢!不过是被大爷玩烂屁股的下作玩意儿,把你的骚屁股翘起来!让爷好好弄弄你那骚透的屁眼儿,把爷爷伺候爽了,否则你就自己吃草根去吧!”

    俊美的青年听着这话,原本抖得像筛糠的身子却渐渐平复下来,他的脸正好被按着面向着徐笙这边,月色下,她清晰地看到青年那空洞绝望的眼中落下湿润的水意,全然泯灭了方才她第一眼见他时所含的、连月光都无法遮掩半分的清冷透亮,此时那毫无血色的唇瓣颤抖着张合了两下。

    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徐笙看懂了他的意思,他说,救我。

    那这还能忍?

    她手中早就蓄势待发的钢珠瞬间弹出,只一瞬,原本还狂笑着大喊大叫的太监就哀嚎着倒了下去,他捂着脸嘶吼着,像一头被浇了开水拔毛的猪。

    徐笙轻飘飘的落在青年身旁,她动作轻柔的将他扶起,替他拢紧了披风的领口,青年的手此时却从披风里飞快地伸出来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温度竟是比方才还要冰凉,他的神情中流露着无法掩饰的戚哀脆弱,指尖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手背,只轻轻碰了一下又迅速离开,似乎是被烫伤了一般。

    徐笙愣了愣,她意识到他在害怕,便反手握住了他那还在试探犹豫的手,男人的手比她自然是要大上许多,然而此时却像受寒的小孩儿一样试图将宽大的手挤进她温热的手心,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局促不安,看着她的时候像一只受伤的大猫,但动作却不停,他试图从她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

    虽然徐笙本人对于跟美人玩取暖游戏非常感兴趣,但是在此之前,她觉得她应该先解决旁边的噪音源。

    她又像刚刚那样在他手上安抚性的轻拍,轻声对他道:“别怕,我先帮你解决他。”

    说着她便放开了手,正要转身,却发现青年又扯住了她的袖口,他显然寒冷到了极点,也不安到了极点,徐笙看着他默了片刻,抬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包住他的手,然后将整团布料塞进他的披风里,她用更认真地语气对他说:“别怕,我不走。”

    青年这才像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僵硬地点了点头。

    徐笙这才真正回过头去看那试图蠕动着往门口挪去的肉团,她也不出声阻止,只是默默地走过去抬脚狠狠踩在了太监厚重的背上,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徐笙皱着眉掏了掏耳朵,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噪音污染。

    “住嘴!吵死了!”

    她脚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但是她开口之后,那太监便果真不敢再出声了,只是捂着流满了血的半边脸哆嗦着开口,带上了与方才的嚣张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低微恐惧:“神……神女大人……您怎么……怎么会在这儿啊……?”

    这会儿徐笙倒是笑了,脚下的力气越来越大:“哦?怎么?我在这儿,可是坏大人您好事了?质子你都敢下手,谁家的水缸丢了给大人您吞了做胆子啊?”

    那太监彻底承受不住来自她的压力,砰的一声趴到了地上,一身肥肉都在哆嗦:“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神女殿下饶命!四姑娘饶命!”

    徐笙听了都要气笑了,收脚又狠狠一下踢在他肚腩上,直接将人踹的翻了个面,又是一阵嚎叫,她的脚重新落在他身上,这会是那猪一样的肚腹:“饶命?犯下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你还想着活命?你怎么想的啊?长得丑想的倒挺美。”

    然而那太监已经被吓得要死,嘴里只会哆哆嗦嗦的重复‘饶命’,徐笙都给听烦了。

    “下辈子做头好猪,别装人出来瞎转悠,姑奶奶懒得杀你,脏了我的手。”说着,她神色一狠,又是狠狠一踩:“说,你干这事儿多久了?!”

    “嗷嗷嗷嗷!!!半年!半年!饶命!神女殿下饶命啊!!”

    “半年……”

    “两百七十五日。”

    “什么?”

    徐笙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头有点蒙的看向不知何时看过来的青年,他的神情此时狠厉得可怕,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爆发的狼,他一字一字的重复道:“两百七十五日,这畜生凌辱我,足足两百七十伍日。”

    徐笙默了片刻,再回过头看那太监时,那眼神就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那少的九十日,是被你吃了么?嗯?”

    “奴才……奴才……”

    淦,这狗日的尿了。

    徐笙瞬间满脸嫌恶地从他身上蹬下来往后退,恶心得捏住了鼻子。

    她回头一脸认真地看着青年,此时青年也抬头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此时似乎才终于重新浮现些光亮,她问道:“虽然很恶心,但如若公子需要的话,我现在就把他剁成两百七十五块。”

    青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却是突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那一笑,仿佛能融化冰雪,惊艳月光,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轻声对徐笙道:“在下也不愿让这等秽物,脏了姑娘的手,只希望您能代我,做出最好的决定。”

    徐笙看着他,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方式才能让青年痛快些,然而似乎什么方法都不能弥补他了,那就只能让这家伙不痛快了。

    她回过神,看着那还在地上抽搐的人形生物,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人形的小纸片,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几句什么,纸片从她手中飞出,在落地前白光一闪,竟是出现了两个身长八尺有余、身形高大的壮汉!

    “没办法了,毕竟这种私刑还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唔,那就只能,请你死在合适的地方啦。”她笑着对那惊恐地抖成筛糠的太监说着,然后又抬头对两个壮汉道:“两千七百五十刀,少一刀,都不准死。”

    壮汉们点点头,动作迅速地转身一人一边拉起了太监的胳膊,不管他再如何嘶吼痛哭都无动于衷,他们只是没有感情的削肉机器。

    等最后一声哭求消失在拐角时,徐笙回过头去看依旧坐在原地的青年,她走过去,轻轻揉了揉青年的发顶,笑容轻快的道:“好啦,没事啦,再也不会有恶心的东西来打扰你了。”

    说着她又看到了那太监带来的食盒,以及他在羞辱青年时嘴上说的话,她又稍微抿去了笑意:“我会安排两个妥帖的姑姑来照顾你的,再给你派两个暗卫守着,司内监那边我会让人安排好,明日就给你送炭火炉子还有衣裳被褥什么的,你以后吃穿用度有需要的直接要,我会处理得很仔细,不会有人发现是我的,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她嘴里叨叨不休,正要说完,她的手又被青年握住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他的眼神,却再没有半个时辰前的疏离冷漠,也不是方才看那太监的狠厉凌冽,而是几乎溢出来的脆弱与恐惧,他的手握的不是很紧,却仿佛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别……丢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