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嗷！”又是一声狼嚎，袁小飞警觉地抬起头，在空气中嗅了嗅，踩了坂田银时一脚将碎掉的镜片叼在嘴里便往巷子口跑去，那是哈士奇的味道，它追过来了啊，不过自己似乎变不回去了。

    “喂，你就把阿银我这么扔在这里啦，像是被吃掉的巧克力巴菲剩下的玻璃杯一样完完全全扔掉啦，小飞回来喂，喂！阿银我走不动啊，来背我！”袁小飞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耍赖还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旦那，不自禁嘴角咧了一下，摆出了最佳的野兽牌嘲讽表情，便漠然地跳上了屋顶。

    “唉？真的不管阿银我啊。”银时眨眨眼，看着袁小飞消失的地方慢腾腾地爬了起来，“超狼狈的哦今天，不行，我得去勒索几杯巧克力巴菲才行，毕竟银桑我可是又出钱又出力呢，反正多串君也不会推辞吧。”

    几步蹿到相邻街道，找到了正在不断追寻自己的哈士奇，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后一阵热切的交流，两只野兽踏上了步行回到屯所的旅程，“嗷！”袁小飞望着手中眼镜的残骸，说不伤心是假的，松阳老师亲手做给自己的临别礼物，就这么彻彻底底坏掉了，那里面可是充满了对自己夫君那浓浓的爱啊！以前自己要打架时总是先将这最重要的礼物放在安全的地方，今天实在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自己警戒心还是太差了吗？果然还是敌人吧，那个叫做坂田银时的家伙。

    “喂，你怎么这么晚啊。”男人靠在门口抽着香烟，淡淡的白色气体袅袅向上，慢慢消失不见，袁小飞牵着哈士奇低着脑袋走过去，他现在没法说人话啊，总不能一直嗷嗷叫吧，所以还是不出声好了。至于眼镜，还是拜托近藤老大比较好，因为近藤老大最好说话了呦汪！

    咦，好像有些语气助词不太对。

    “跟你说话呢，傻小子。”一只大手猛地拍在脑袋上，带着恼人的温度。袁小飞僵硬着没有动作，人类，都是迟早要被消灭的生物，所以……所以……温暖什么的，自己才不在乎呢。他想拂开那只在自己头顶上方作乱的手，但指尖只是微微动了动便再没有下一步，袁小飞不禁有些茫然。

    “喂，我说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因为今天工作太累了吗？”土方十四郎低下头看着袁小飞有些扭捏的动作，将手中的香烟掐灭，抬手抚上对方的额头，“发烧了？脸有点红。啊喂，你该不会一整天都没吃饭吧。我说，你是笨蛋吗？每天午饭这里都有供应，你还非得饿着肚子工作，是不是想死我帮你介错啊混蛋！”

    说了半天对方毫无动静，还是沉默地低着头。土方大大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就在这蓦然寂静的一瞬间，“Zzzzz……”“呼噜呼噜……”的声音从身边响了起来，土方看了看这一人一狗，当下头上青筋暴涨，一生物一个拳头直把他们揍醒。

    “给我滚起来！”

    “嗷嗷！”X2。

    “……”土方震惊得看向此时四肢着地冲自己咆哮的袁小飞，仿佛不相信一般再次眨了眨眼，“果然是因为我今天没吃够五份蛋黄酱所以被蛋黄酱大神诅咒了吗？我怎么好像看到两只警犬啊喂，这一定是骗人的吧，不行重来！”重新站回去的土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然后对着门的外面招手，“喂，臭小子，怎么这么晚啊……你以为自己是警犬吗？快点给我滚起来！”果然忍受不了，土方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准备踩，袁小飞一个灵活的跳跃来到了土方身后，随着那人挥刀的动作瞅准时机猛然咬住刀身然后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刀便断了。

    “断了？”土方十四郎看着随自己征战多年的佩刀就这样淹没于尘埃之中，不禁更是疑惑，“喂，小子，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嗷！”袁小飞站立起来，将嘴里的剩下一半断剑抛到一边，向着走廊那端冲了过去，土方的视线紧紧追随，却发现那里过来的正是哼着歌的近藤局长，“糟了，猩猩……”

    “喂，你刚才说我是猩猩了吧，你说了对吧？”近藤果然跳着叫了起来，袁小飞趁着这时候果断地抓住了近藤的肩膀，然后将手伸了出来，上面赫然放着被毁的只剩下个玻璃镜片的遗体。近藤摸摸下巴，“唔，你是想让我帮忙修吗？哎呀看起来毁坏得很彻底呢，恐怕得等几天，不如买个新的……”看到眼前人可怜兮兮的眼神，近藤不忍心说下去了。

    “啊啊，好了啊，小飞，我会帮你找人修好的，别伤心别伤心哈哈，虽说是新人但工作第一天就这么卖力值得褒奖啊，还帮我们抓住了几个桂小太郎一派的攘夷志士，不错不错。”此时土方也已经空手走了过来，双眼在袁小飞脸上盯了片刻，眸子里泛出了更深层次不解的光芒。

    “唉？小飞，你刚才怎么一直没说话啊？”近藤摸摸脑袋，“不会是被桂小太郎吓到了吧，哈哈，他是出了名的会逃跑啊，我们真选组可是好几次差点抓到他了结果都被跑掉了……”近藤还在回忆当年地说着，袁小飞低下头用脚掌摆布地上的石子，一边思考。

    本来想尽量瞒着直等到眼镜修好就可以了，可是真选组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会发现些异常吧，会不会被当成妖魔鬼怪之类的当场烧死呢，而且这个月的薪水还没有发……还有神乐的消息，自己竟然都忘记了！啊啊，这样一想袁小飞四肢并用以飞快的速度在两人面前留下一道残影跳到了对面的墙上，然后不见了。

    “嗷？”干嘛去了？哈士奇静静等待主人的吩咐，几秒钟之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长长的狼嚎，没你的事了去休息吧。哈士奇这才放心一般打着哈欠去吃自己的狗粮了。狼的待遇可真差，哈士奇拨弄着自己碗里的几块儿肉，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喂喂，十四，我刚才没看错吧，咱们是多养了一条警犬吗？”近藤干笑出声，土方叹了口气，那家伙，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真是个会惹事的小鬼。

    一路狂奔到两人碰头的地方，袁小飞将地上的纸捡起来慢慢翻开，果然在自己的留言旁边有一行小字，甚至还附了一个神乐可爱的小画像，袁小飞忽然觉得有些甜蜜。

    “小飞哥哥，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努力，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神乐不会拖后腿的阿鲁，哥哥不要担心我，好好工作阿鲁，我在这里有白米饭可以吃，哥哥也要好好吃饭的说。”

    啊啊，这就是女大不由人的感慨吗，袁小飞细细拿起兜里揣着的水笔，在上面接着写道“笨蛋神乐，哥哥才不会嫌弃你，不过如果你喜欢那份工作的话，哥哥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啊，怎么办，为什么神乐会是那个家伙的妹妹，好想抢过来啊。

    用石头压好，袁小飞心里带着花开的笑容再次赶回了屯所，不出所料，那男人依然站在门口抽着烟。

    “去找人了？亲人？”土方斜睨着袁小飞，淡淡地开口。

    “咕噜。”袁小飞算是同意了。

    “切，这么急着用钱，一想就能想到了啊。”土方挥挥手，袁小飞慢蹭蹭地跟了上去，一直到副长独有的房间。“呐，鉴于你的特殊状况，今晚先睡在这里吧，否则总悟那家伙又要闹不停了。”土方叼着烟，将一床被褥扔给了袁小飞，“自己铺吧，晚上不许打扰我。真是的，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切，麻烦。”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但找东西的时候还真是面面俱到，甚至还拿来了晚饭。

    袁小飞抱起那一大碗白米饭，就想到了以前在夜兔星的生活，就着泪水一口一口吃完，小飞将被褥卷成一个温暖的窝，然后蜷缩起来趴在上面，果然啊，比夜兔星上舒服多了，那时候自己的窝还是靠抢劫其他夜兔的衣服做成的呢，还老是三不五时被毁掉。

    撇撇嘴，将自己的窝弄得更舒服一些，袁小飞趴着咕噜了几声，慢慢睡着了。

    土方一直侧着脸观察，叼着的烟颤抖起来，还真变成野兽了啊，还好吃饭知道端起碗，不然的话……一想到总悟那张恐怖的脸土方忽然有些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