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骗子的爱（上）
她们在黑夜里汗水淋漓地相拥，不知疲倦的接吻，疯狂地汲取对方身上的体温，贪婪地索取着最后的一点爱意。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她们会痴狂地争夺每一分每一秒去接吻，记住对方身上情欲的味道，直到火山下涌动着的欲望漫出来，她们会紧紧抱住对方直到滚烫的岩浆淹没她们，世上再无她们的痕迹。 刘诗雨氤氲着双眼望进那双琥珀色眸子中，她那张漂亮到张扬的脸庞此刻遍布着情欲，眼角鼻尖都染上动情的红晕，比平常得样子更为诱惑惊艳，像个噬人魂魄的狐狸精，尤其那双溢出情欲的眸子，汹涌澎湃得让她些发怔。最后也只能认命般地吻上那红唇。 18岁的秦苒就像现在这样漂亮得过分。 骄傲又张扬的人总是遭受谣言和非议，尤其是青春期中的女生，一双双嫉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是一只只虎视眈眈的恶狼。那头显眼的金色长发，遭人嫉恨的美貌，她的每一分傲骨都给了那些嫉妒她的人污蔑她的机会。 除了刘诗雨。她喜欢她那耀眼的金色长发，琥珀色的双眼，喜欢她高傲冷漠的样子，喜欢她强大到不在意非议的样子，喜欢她阳光倾泻下来时她熠熠发光的样子。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开始，甚至不受控制地想象如果有一天那双装着日落的双眼里如果能盛着她。 她想，如果能有一个机会，她们能自然地认识对方，熟悉，然后融入对方的生活。那个机会出现在了高二的夏天。刘诗雨是体育课下课后第一个到教室的人，因为她知道秦苒没去上课，她快点到教室就会有多一点跟她独处的时间。尽管秦苒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结果一到教室里就看到秦苒倒在地上，有些苍白的脸显出她这几天过分的疲惫。 秦苒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学校的医务室里。冰冷的天花板，深蓝色的窗帘透出来的阳光一时有些刺眼，然后是曲折的夕阳下熠熠发光的她。 “啊，你醒了啊，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没。”秦苒坐了起来，瞥了她一眼。有点熟悉的脸，但不知道叫撒，但其实都高二了班里大部分的人的名字她都不知道。 “我刚回班就看到你晕倒在地上了，然后我就背你去了医务室。”刘诗雨有些尴尬地说道。她设想了无数次她们第一次交流的样子，但没想到真正发生时她连秦苒的眼睛都不敢看，紧张地都快要死掉了。 “哦……谢谢。”秦苒瞟了一眼她，浓墨般的头发倾斜下来落在胸口，被阳光照得有些透明的校服下那若隐若现的细腰，白皙纤细的手臂。 怎么也想象不出她是怎么背自己到医务室的。 秦苒后来才知道原来刘诗雨是把自己公主抱送到医务室的。 “没事的……”她有些局促不安，手指有时会攥住校服下摆，然后那片白皙就露了出来，又松开，秦苒看到后莫名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秦苒有些奇怪，她既然觉得尴尬可以现在就走，但尽管紧张到不敢跟她对视，刘诗雨还是固执地站在她床边。就好像她还不愿意离开。有种莫名的情感在秦苒的胸口蔓延，酥酥麻麻，又甜又涩。 “你应该不知道我叫什么，我是刘诗雨，跟你是同一个班的。”秦苒没回话，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话说你怎么那么瘦啊，像不吃饭一样。”她又说道，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别的原因。 要按照以前秦苒肯定懒得理，但她此刻觉得眼前的人太有趣了，她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眼里的情愫也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眼前。 “我不会做饭，而且没人给我做。”秦苒有些开玩笑地说道，嘴角勾了勾，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那我给你做吧！”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秦苒怔了一下，“额……不是……就我做饭还可以，然后多做一份也没什么，你……” “好啊。”秦苒笑起来，那是刘诗雨第一次看到秦苒笑，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变得格外耀眼，琥珀色的眼睛里好像装着日落，刘诗雨的心脏猛地骤停。此后刘诗雨的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人的笑脸。 刘诗雨十年如一日地望进那双琥珀色眸子，那里蒙着一层淡淡的阴霾。她将爱留在阴霾里，小心试探着，靠近着，又蜷缩在原地。 像是一座孤岛，处在浓雾笼罩着的潮水中间，四面八方都隔绝她靠近她。 刘诗雨大早上起来晨跑，结果没跑多久就下起了雨。刚好发现了一家咖啡馆，她没多犹豫就走了进去。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选择走进去。 “来一杯冰美式，不加糖。”刘诗雨捋了一把有些乱的刘海。幸好衣服还没咋淋湿，她这样想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刘经理？”刘诗雨怔在原地，这个称呼太过陌生又太过熟悉。她转过头，就看到那人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眉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是秦苒的前秘书，也是打碎刘诗雨美梦的罪魁祸手，开启一切梦魇的引路人。 “我们快有一年多没见了……” 她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刘诗雨侧着脸，望着雾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眼里喜怒莫辨。 “是啊，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刘诗雨没想到，她自以为已经忘得差不多的回忆，此刻拼命地涌上她的心头，像电影过场一样，从秦苒游刃有余地靠近她，触摸她，到她歇斯底里的哭泣和挽留。她的胸口闷得厉害。 刘诗雨是25岁再与秦苒重逢。秦苒会带着调戏的意味叫她刘经理，然后半故意地在她身上留下暧昧的痕迹，宣誓着自己的主权。而涵易作为秦苒的秘书，是唯一知道她们关系的人，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涵易记得自己刚认识刘诗雨的时候，她发现了她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知道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有些厌恶刘诗雨。她知道秦总有婚约在身，虽然一大部分可能是联姻，但刘诗雨作为秦总的小三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来秦总的公司工作，可谓是极其不要脸了。 结果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刘诗雨并不是贪图秦苒给她带来的盈利，她眼里毫不掩饰的爱意太过明显，那是每个处在热恋中的人的眼神。原来刘诗雨根本不知道秦苒已有婚约在身。她知道自己应该守住自己的饭碗，不去多管闲事，但她一看到那双乌黑透亮的杏眼，心里就越发愧疚。 涵易不敢想象当刘诗雨知道真相后，那双干净的眼睛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知道秦苒是个有些虚伪，冷漠，完美又强大的上司。她在刘诗雨面前总是温柔的不像话，情话信手拈来，眼里的柔情谁都会忍不住陷进去。但她除了对待刘诗雨，其他人都是极其冰冷的，甚至连话都懒得说，跟利益相关的她又会带上伪装的面具，谁都不知道那个是真正的她，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她畏惧秦总的同时，又十分感谢她。因为她在涵易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她那时候想也许秦总只是表面冷淡的人实际却有一颗怜悯的心。但等到她辞职的时候，涵易忍不住问了秦苒，她只是淡淡得说“因为你跟她的眼睛很像。” “我听一些员工说你最近在休假，什么时候会去上班啊？” “过一个星期。”刘诗雨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她只能逼自己一把，要不然只会坠入深渊。 “嗯……说实话，我还是对你感到抱歉。”涵易对她太过自责，甚至在梦中都无法躲过，她永远也无法释然。 刘诗雨转过头来，笑着说：“没事，你又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了。” 涵易的心猛的刺痛了一下，她好像透过那双乌黑的眼睛看见了秦苒。 “如果硬要说你做错了什么，那应该是你没有早一点告诉我真相。”你不应该不是看着我慢慢深陷于仲夏夜美梦中，然后狠狠击碎它。她甚至有些恨涵易，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撕开她的美梦 刘诗雨又怎么不可能会感谢她，她都害怕要是涵易没有给她那次聚会的邀请函，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完美爱情之是易碎的泡沫。如果涵易换个相对更温柔的方法，刘诗雨甚至会自己骗自己不去相信，她爱秦苒爱得要发疯。她甚至会一辈子都不知道，永远被蒙住双眼在秦苒编织的美梦里浮浮沉沉。 “你说的对，但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又是一阵沉默。 “刘诗雨，你要不要跟我去x市，我可以帮你摆脱她。” “当作弥补我一年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