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狠心了

    “你去睡沙发吧，时雨看见了总归是不好。”莫之松把林晃往外推，丢了床薄被给他就把门关上。

    林晃已经了解到莫之松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个性，猜测莫之松是气恼他不戴套。

    这事虽然的确过错在他，但莫之松事后和他算帐，是不是也忘了自己每每撅着屁股催促着他快进去的骚浪样了？

    第二天林晃带唐时雨去迪士尼乐园，小姑凉戴着蝴蝶结发箍，上串下跳乐疯了，林晃带着她别人都以为是暖男哥哥带着妹妹玩，赞叹这户人家颜值真高。

    时雨吃着米老鼠造型冰淇淋，林晃在旁边给她拍照，莫之松把孩子打包给他，电话都没一个，放心得很。

    “哥哥，我可以再吃一根烤肠吗？”时雨眼珠子跟着转，眼馋地望着别人手里印有卡通图案的烤肠。

    “吃吃吃。”林晃一个垃圾食品爱好者，也是爱吃的，一大一小不亦乐乎。

    傍晚时分，莫之松才打来电话，接到他们时，时雨玩累在林晃臂弯里睡着了。

    莫之松叼着烟，深深吸一口后把剩下的烟头碾灭在湿纸巾上，弥漫的烟雾模糊了视线，林晃棱角分明的五官与过去的少年重合，他朝气蓬勃，剑眉星眼，被他注视过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外甥最像舅，林晃和唐迈脸部轮廓多有相似之处，都是深刻立体的五官线条，但唐迈的年龄与阅历摆在那里，两人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时雨长相随莫之松更多，面容柔和恬静，想来长大后也会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

    林晃把车窗玻璃放下来透气，他微微蹙眉“你还要抽烟了？”

    “没瘾，偶尔才会抽。”

    “有烦心事？”林晃试探地问道，他们之间的相处都是少说多做，他擅长维持好边界感，但碰到莫之松后过往的经验都没了用武之地。

    像是一只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闯入了一片扑朔迷离的热带雨林，狂野的自然芬芳馥郁而又致命，他逃离城市，逃离人群，留恋起这阳光洒过的丛林，但他有资格享受吗？

    “我想把时雨送到S市的寄宿小学，她和我闹着呢。”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送去寄宿学校？她能适应吗？”

    “学校里那么多孩子都可以，为什么时雨不能？”莫之松打定了主意，今天也是为时雨学校的事情奔波，不想再听到任何质疑了。

    “你也太狠心了，学校老师照顾得能有自己家里仔细？”林晃不认同莫之松的观点，别人可以为什么你却不可以？这不是鼓励更像是责备，6岁的孩子没了父亲，更需要爸爸的关心安抚，而不是被一再要求独立。

    “我的女儿没那么娇气。”莫之松蹙眉，一副不想再说了的样子。

    “爸爸？”时雨听到动静醒来，趴在林晃的腿上睡眼惺忪，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

    “我给时雨梳下头，你来开车吧。”莫之松和林晃换了位置，林晃沉默着系好安全带驱车发动。

    等红绿灯的间隙，林晃在后视镜里扫到莫之松，城市的光影照亮莫之松的容颜，他低垂着头给时雨编辫子，宁静温柔的模样有种难言的风韵。

    时雨依偎在莫之松怀里诉说游乐园里遇到的趣事，让林晃恍惚有种一家三口出游归家的错觉。

    林晃微微懊恼自己先前言语上的不妥，他无权干涉别人教育孩子的方式，之前听莫之松说起自己的成长经历，想来他自己也是这么长大的。

    莫之松一人要打理舅舅留下的公司产业，还要料理家中大小事务，也是太过繁忙才会把孩子送去寄宿学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没养育过孩子，没法感同身受，实在没有资格去评判莫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