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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当苟清想起那个人时，他确实只有这一种情绪，并不是在说谎，开学前忙碌的那段日子似乎让他遗忘了许多事情。 新学期开始，课程的数量没什么变化，而每天都在进行的校篮球队的训练却似乎加重了一些。 “话说，我感觉你最近好像变了一些，好像对自己的篮球技术更自信，也更精进了呢。” 中场休息，那个同寝室队友又和苟清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是吗，那不也挺好的嘛。” “确实呢。对了，你听说我们要去比赛了吗？” “没有诶。” “有传闻说，某个学生在办公室听到了关于篮球赛的事，是和Z大学的校篮球队打。” “Z大学的篮球队啊，听说挺厉害的呢。” “这不就和我们加强训练对上了嘛。” 在他们二人交谈时，校长办公室这里也在进行着一段谈话，一方是戴着老花镜的秃头校长，另一方则是一位实习教师。 “你也知道，我们学校除你之外，最年轻的女教师都已经五十多了。上一次篮球比赛，其他学校带队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我们学校这些老阿姨就变成了他们的笑柄。所以，这一次我希望你去带队，就算帮了学校大忙了！我知道你的性格挺冷淡的，但是这件事只需要你露面就可以了。” 那女子神情淡漠，听完校长的话也没有做出回应，只有手指在腿上轻轻的拍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如果你同意，这次带队不仅不会影响你的教师入职，反而会有所帮助，无论他们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见她犹豫，校长以为是工作使她难以抉择，于是抛出了一点他认为很香的诱饵。 实际上，带队也好，入职也罢，这些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她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苟清，毕竟对于一个正常的男孩子而言，她那时所做的还是太奇怪了。 思索再三，她还是答应了下来。离开校长那里后，她坐上了和苟清一起回家那天的同一路线的公交车，一路上她都在望着窗外沉思。 从苟清逃离她家那天之后，她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手机偶尔传来的消息提醒会让她心动一时，但渐渐的，这种感觉也消失了。 她不想放弃，于是在开学前的某一天，她又去了那家烧烤店，从店主口中得知，苟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 简单应付几句后，她离开了那里，沿着那天送苟清回家的路走着。她希望可以遇见苟清，却又害怕遇见。 正在思考如果遇见了该怎么应对时，她看到了远处喧闹的篮球场，篮球场中那些挥汗如雨的身影，有一个正是她心之所念。 看着苟清在球场上欢快的跑动着、欢呼着，她没有驻足停留，笑了笑便向着公交站走去。 “这大概就是我希望的结果吧，他还是他。但，我在他心里真的那么微不足道吗……” 那时的想法再一次出现在了脑海里，明明假期相处了那么久，明明每次摸头时他都会努力调整呼吸和心跳，明明会为她的安危担心而全力冲刺。但如今，却是这样， “就算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至少也应该有些难过吧……” 她想弄清苟清的心里，究竟是尚存希望，还是死刑已判。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篮球赛也在这时如期举行。 停在校门前的大巴车上，所有的队员都已经就位，只有车门旁边那个单独的椅子上还空空如也。此时，苟清正坐在倒数第三排，与他的室友侃侃而谈。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和学长们说的一样厉害。” “清哥，你还在意这个啊？我不在乎他们多强，反正我要当赢家！”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赢了也没什么奖励，无非就是被校长在大会上表彰一下什么的。所以我更看重的是咱们的技术能不能借此机会获得提升。” “倒也是……对了，你知道咱们学校为什么沦为市里篮球赛的笑柄吗？” “为什么？” “别的学校除了教练以外，还会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一同带队！咱们学校这些老师你也知道，都是五六十岁的老阿姨了。每次篮球比赛，技术上咱们和他们难分伯仲，但是颜值上直接矮了一大段！不知道今年，给咱们带队的是哪位老阿姨。” “这些人怎么这……” 话音未落，苟清看到了缓步走上车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和面容。他呆呆地看向了她，那些缠绕着心脏的锁链被尽数崩开，那颗心重获自由般的努力、欢快的跳动着。 回过神时的苟清看向了他的室友，而后者也刚好回过神。 “这……这是谁啊，我在咱们学校怎么没见过这老师，难道是学姐吗？你也看傻了吧，她也太好看了！” 苟清没有回话，站在门口的女人抿了抿嘴，语气十分冷漠的做了一段简短的发言。 “我是咱们大学的实习教师，也是你们这次的随行教师。教练已经在体育馆了，如果你们人都齐了，那就出发吧。” “齐了，老师。” 听到队长的回答，她点点头，跟司机打过招呼后便坐在了车门旁那个单独的椅子上。 大巴车缓缓行驶，苟清的室友戴上了耳机闭目养神，而他望着窗外，时不时的还瞥向车门那里。就在苟清小心的观察时，他们的队长坐到了离她最近的位置。 “老师，你是教什么的呀？” “英语。” “英语啊，那可太厉害了！我们篮球队里没有一个人是英语好的。” “哦，那努力学就是了。” “我觉得不行呢，比如，大多数人都觉得数学难，但我就觉得数学很简单，英语更难。所以学不好英语主要还是天赋问题吧。” “那就是吧。” “老师你多大？二十？” 听着热情的队长一句接一句的说，尽管她的回答冰冷且敷衍，但苟清的心里还是被莫名的烦躁填充满了。于是他也戴上了耳机，音量放大到连大巴车行驶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了。 耳边的音乐苟清一点都没听进去，思绪还越来越乱。他总是在想“队长还在和她聊天吗”之后，赶紧想一个其他的事情把它掩盖过去，但无论想什么事到最后都会绕回那里。 半小时后，大巴车缓缓停下，苟清摘下了耳机，再一次看向车门方向。只见她闭着眼坐在那里，还没有动身下车的意思。而队长则是在呆望着手机，似乎在想着什么。 车门打开，她站起身走下了车，队长和其他队员紧随其后，苟清是最后一个。 下车后，苟清望向了队伍的前端，队长依然走在她的身后，但二人似乎没有再交谈了。 进入场馆，她直接去了赛场那边，而苟清等人需要去休息室更换衣物和存放随身物品。就在大家都在更衣时，有一个人和队长聊了起来。 “队长，那漂亮老师你看中了？” “嗯，我确实有想法。” “那么多学妹围着你，一个都没看上，怎么就看上这个老师了？” “那些学妹毕竟还是小女生，而这个老师成熟又高冷，这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一会场上好好发挥吧，争取把她拿下，记得到时候给我们发喜糖！” “嗯，如果成了的话，一定！” 众人都活跃在这欢快的气氛中，而把这一切听到的苟清却丝毫都融入不进去。 入场后不久，比赛就开始了。一切都像平时训练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有一次，苟清拍着球到了三分线。 “这！” 离篮筐更近的队长高高的举起了手，示意让苟清传球给他。原本在训练时，苟清带球队长找机会接球投篮也是他们重要的战术之一，但此时，苟清却看到了对面观众席中坐在前排的她。 在休息室中，队长他们的谈话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好好表现，把她拿下？” 苟清心中想着，冷笑了一声后，就把手中的球向着篮筐投了过去。 这一球稳稳的进了，大家都对苟清的技术表示赞扬。可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不止这一次，也不是每一次苟清都能投进。以至于第一节结束后，他们已经被对方反超了十几分。 中场休息，队长似乎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教练走了过来，招呼苟清跟他走一趟。 走到众人看不见的拐角处，苟清低下了头，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定是教练的训斥。 “苟清，咱们这一假期的训练白练了？你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啊？是，你投篮技术也不差，但他找好了机会，离得近，那不是更稳定吗？能赢的比赛为什么要奔输了去啊？” “我……我知道了。” 教练还想说什么，一个美丽身影的出现打断了他。 “教练，可以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吗？” “啊？哦，可以可以，那我先回去了。” 她再一次站在了苟清的面前，自从那天之后，这是二人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那熟悉的、早已在他床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香气，再一次被苟清嗅到。 “怎么不好好比赛呀？我记得你可是跟我说过，你们队长投篮技术是最好的，你怎么不给他传球呀？” “……” “难道是在车上我和他说话，你吃醋啦？” “……” “你在车上偷瞄我，我都知道哦。好久没有这么近了，抬头让我看看。” 她用手指顶着苟清的下巴，把他的头抬了起来。只见苟清死死的咬着下唇，眼泪马上就要决堤流淌。 “怎么还哭啦，教练太凶了吗？” “不是……” “那是，因为我吗？” “……” “好啦，不哭了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苟清的头发，像那时一样。苟清闭眼享受着，不知是思念还是委屈在心里作怪，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位置。我来和你说话，也不是想要知道答案。我们的事，之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更重要的是这场篮球赛呀。其实你们队长在车上就要过我的联系方式了，不过我没给哦。毕竟，对于你这里，我还没彻底认输。” 情绪缓和了一些的苟清擦擦眼泪，终于直视了眼前这张不知道在梦里出现了多少次的美丽面容。她笑意盈盈，眼里的温柔和那时一般。 “加油呀！”她抚摸着苟清的头，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把脸凑到了他的耳边，“我只喜欢你，我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