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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这边安置了陈信,他才想起安抚小和,莫名有些心虚道:“那个……你雌父怀了虫崽,你……快要有弟弟了……” 他才艰难地说了一半,小和已经满脸惊喜:“我要有弟弟了?!我要有弟弟了?!” “……嗯,对呀。”苏文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满心羞愧地答应道。 小和看了一眼陈信离开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拉着苏文的裤腿,仰着小脸儿:“雄父,小和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当然啦!”苏文忙不迭地应道,生怕小和多想。 小和小脸红红的:“雄父您真的……不要小和服侍吗?” “……”苏文差点被气个仰倒,借着抱小和坐下的动作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木着脸答复:“不要!” 小和抿抿唇,大约是看出他的不悦,忙在他肩膀上亲昵蹭了蹭,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如果……是雄弟的话,小和可以服侍雄弟吗?” 呵呵…… 本来满怀期待的苏文被小和连着两个问号打击得默念了两遍“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才维持住神色的平静:“好啊,但是……小和为什么要服侍旁的虫呢?” 小和顿时迷茫了:“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小和从小服侍雄弟的话,雄弟肯定会习惯小和的;而且雄父性情这么好,雄弟肯定也会脾气很好的呀……” 于是苏文彻底放弃了在“两性观念”上跟虫族沟通的念头。 罢了罢了……自己才是异数。自己接受不了的,凭什么要勉强真正的虫族按自己的心意来呢? “哦……好吧……如果等他出生小和也喜欢他,那就陪他一起玩好了。” 小和偷看了他一眼,发觉他又温和起来,顿时兴高采烈:“谢谢雄父!” 苏文跟小和一起吃了饭,小和便回去找陈信了。苏文有些憋气,便独自出去散心。 22 陈信的孕期过得很平稳,只是这段时间以来苏文的三观着实被颠覆了一把——孕雌跟普通雌虫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区别,甚至陈信周围只有自己会用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待他,甚至弄得很多学员在听到陈信肚子里揣着蛋的解释后,依旧暗自揣测自己是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放进了陈信的肚子里以玩弄他…… 苏文每天憋着一肚子火气,加上他完全不大敢跟陈信亲热,导致陈信三个月孕期还没到,他便先精神力暴动了一次。 对雄虫来说,精神力就如同容器中的水一般:这个容器的大小便是精神力潜力,通过一定的训练能够小幅度增加,但第三次进化后的级别基本已经确定了上限下限;而平常的生活中使用和训练便是倒出又盛满的过程。 除了战争之外,日常生活中消耗最多的便是与雌虫交丨配的过程,这一过程的消耗甚至会超过主动使用。也因此,雌虫哪怕在交配中通常都会受到一定的虐玩,却从未有虫因此尝试拒绝与雄虫交配——除了繁衍之外,与雄虫的交配是对雌虫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利大于弊的。 而这段时间苏文一直憋着,不敢碰陈信又不肯找其它虫,精神力溢出太多的后果便是发生暴动。 其实说起来,精神力暴动本身对雄虫的伤害并不大:既然盛水的容器不是全封闭的,满了自然就会溢出,真正倒霉的是他身边的那些雌虫。 在他脾气变得比往日暴躁时在他身边的雌虫。 这天,正巧他跟陈信和学员们在一起,陈信这些日子已经尽力明示暗示了很多次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不必苏文憋着,可苏文完全不搭茬,因此在苏文听到学员们躲得远远的咬耳朵议论自己和陈信房中事脸色一变时,陈信便发觉不好,厉声喝止了学员们,挺身挡住了苏文的视线。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苏文周身精神力大涨,就如同以他身体为中心的龙卷风一般,除了被苏文展臂护住的陈信之外,方圆书里的上百学员齐齐被压得直不起身来,离苏文最近的十来个甚至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堪堪伏地稳住身形。 暴动的过程来得快去得也快。苏文刚找回神智,便觉得身体仿佛被掏空,然而一眼望去,学员们在地上倒成一片,他顿时满心愧疚。 陈信是在一线带兵出来的,反应极快,忙扶着苏文坐下休息,扬声点了几个小队长清点受伤数目组织送伤员去医疗室。 这一番清点下来,六成有轻伤——对虫族来说,轻伤的概念是不致命、无后遗症、能在医疗辅助下自愈,比如骨折骨裂——近一成需急救,其余的皮肉伤不计。 陈信眼中不由带了敬畏,同时又心情复杂:雄主精神力越厉害自己生出雄虫崽的概率就越大,可……自己才怀了第一个蛋雄主便不愿碰自己了,以后还能不能有虫崽还是未知……偏偏雄主又不纳旁的雌虫,自己着实不懂雄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23 苏文精神力暴动送了一群学员去医疗室的消息片刻后便传回了他的雄父苏成那里。 当时苏成正在跟自己的一个雌奴做训练后的“消遣活动”,闻言脸色黑了好几度。虽说这对雄虫没什么严重的伤害,可到底要怪他身边的雌虫服侍不周,若是精神力跟自己差不多的雄虫崽自己自然是要处置了那雌奴的……可偏偏雄子比自己的精神力强太多,自己也不好太打他的脸,越过他处置他身边的雌虫。 那就拿旁的雌虫开刀吧。 苏成本想让自己的雌奴去把近身服侍苏文的雌奴都揍一顿出气,不过想想苏文的脾气,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只给苏文送了一批新的雌奴。 苏文请假一回家便被禀告了这件事,他见也没见新虫,便去休息了。 于是,晚上下班回来的陈信便见到了这一群新鲜的雌奴。 他自然是知道雄主的雄父苏成最想罚谁的,自然没敢多说什么,回屋吃了饭便没敢再往苏文身边凑。 等苏文醒来,除了精神力尚未恢复至平常的状态之外,已经没什么不适的感觉了,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喊陈信陪自己吃饭——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护住了陈信,然而雄虫的精神力太过霸道,雌虫的身体又比较扛造,他还真不确定这事对陈信和他揣的蛋有没有影响。 雄虫召唤,雌虫当然立刻便到。苏文用自己刚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圈陈信的身体才放下心来,坐下跟陈信一起吃饭。 饭后,好不容易过来收拾餐具的雌奴终于找到机会禀报苏文新来的那批雌虫的事,苏文偷偷翻了个白眼:“不用见我,跟你们一起排班吧。” “……是。”天可怜见的……那么一批苏成特意挑出来的雌奴,雄主居然连看一眼都不? 之后的日子苏文依旧几乎是两点一线,天天跟陈信同进同出,偶尔去接小和回来住两天,眼看着就到了陈信该生产的日子。 为了关心小和的身心健康,提前几天苏文便开始天天接小和回家住了,每天旁敲侧击地暗示他“就算有了弟弟,雄父也会一样对你好的”,这么几天下来,倒是小和比陈信更早不再是如履薄冰的状态——虽然伴着一脸迷茫,不过到底是明白苏文是喜欢他的,而且是雄父而不是雄主的那种喜欢。 生产的前一天陈信便心里有数了,他晚上睡前提示了苏文一句,便被苏文紧张兮兮地给一家三口一同请了假,等待着第二天的来临。 陈信本觉得苏文有点太过大惊小怪,从产前反应到真正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他就算临时从军中回家都来得及,不过……大约是因为雄主的第一个孩子吧。 这段时间以来苏文看了不少科普,虽然因为雌虫生产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还专门去“参观”了一下雄父的育儿室,然后就被里面那二十多个雌虫蛋惊呆了——资料不算太多,不过他好歹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第二天,他早早地便带着陈信和小和进了育儿室,亲自安装好产椅,扶着陈信躺上去,跟小和坐在一旁颇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地问陈信一句: “真的不用请医生来吗?” 24 陈信再淡定也被苏文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了,他反复回答“不用”了十几遍之后终于有点自己也怀疑了:雌虫生产是不需要医生吧?是……吧?不是自己记错了吧? 好在苏文也就是习惯思维使然,忍不住嘴上叨叨,不至于真的像陈信得了什么绝症一样让育儿室外面的雌奴去请医生上门。 在陈信被苏文彻底洗脑之前,终于有了临产反应。 其实雌虫的临产反应并不严重,尤其是陈信并非第一次生产。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腹腔里开始有什么东西往下坠,瞬间便镇定下来:“雄主,开始了。” 苏文一只手拉着小和,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陈信的胳膊,脑中疯狂地翻着原主的记忆和自己查的资料,然而发现自己并帮不上什么忙:“你要什么跟我说,吃的喝的?还是怎么能舒服一点?” “……”陈信再次有一种自己不是生蛋而是在等着交代临终遗言的错觉。“雄主,我不难受。” 苏文明显不相信地放开陈信的胳膊,抚了抚他的头:“嗯嗯,再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陈信特别想说……“雄主,我觉得您这脸色,可能应该是我对您说这句话”。想了想,他还是咽了回去,只点了点头,怕雄主事后算账。 雌虫的产腔是骨包着肉,外面的骨起保护作用,里面的肉是为了减少蛋与产腔的碰撞与摩擦。 大约十几分钟后,苏文的第一个虫崽终于出生了。 看到落在产椅末尾营养液箱里的蛋的一瞬间,纵然提前自己看过科普的苏文第一反应依旧是“这颗蛋碰了什么东西怎么裂了……”,然而立刻,他便被小和的欢呼惊醒了—— 蛋生而有纹,为雄虫。 小和小心翼翼地跪在营养液箱旁边,额头抵着箱壁,眼里满是兴奋:“雄主!” “……”苏文的惊喜心情立马变得复杂起来。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了心态,按着自己看的科普小心地用精神力将蛋从产床的营养液箱里托出来,放进了专门为雄虫蛋准备的精神力屏蔽箱里,然后忙回头看陈信。 陈信已经自己弯腰擦了腿间的水痕起了身:“雄主,您陪小少爷,我先回军中?” “……”苏文突然惆怅了:“你……不喜欢宝宝?” 看看,连小和都趴在屏蔽箱旁边,亲妈……呃雌父居然就要去上班了?不对……刚生完孩子怎么能上班呢?哎好像雌虫是这样的? 陈信却也懵了,又有些惶恐:雄主是想给自己叩个“不喜欢雄崽”的罪名赶自己走吗?或者是想把珍贵的雄崽给其它出身更好的雌虫? 又或者只是雄主忍了自己很久,只是想借故责罚…… “奴自知身份卑贱,不配抚养小少爷,只求……雄主开恩留下奴,奴定尽心服侍雄主,不敢私自接近小少爷。”陈信立时跪下了——他想争取一下,至少能够远远看着自己的雄崽成长。 雌奴雌侍本就没有“抚养”雄崽的资格,除非特别得宠的雌侍受雄主照顾,命其服侍自己的雄崽。陈信见苏文丝毫不提,自然不敢做这美梦。 25 苏文虽然还有点糊涂,不过好歹听明白了,陈信并非不喜欢自家虫崽。 回头看了眼有点担忧地看向陈信,好歹没有跟陈信学着可怜巴巴跪下的小和,终于心里有了几分安慰,低头拉陈信起身,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想多了,小和还看着呢。” 耳力强悍的小和倏然扭回头,一副“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好在雄主确实准备让小和服侍小少爷,顺便给自己这份脸面……陈信心里松了松,乖乖应是起身。 片刻的安静后,小和突然福至心灵,不舍地看了看此时还只是个蛋的自己未来的雄主,乖巧地朝苏文道:“雄父,小和回去上课了?” 苏文十分满意小和递过来的台阶,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和的头:“嗯乖,晚上下课我和你雌父去接你。” 小和马上表现出十万分的开心。 喊了两个雌奴送走小和之后,苏文思考了片刻,回头踌躇着准备跟大的沟通。 不料陈信立时重新跪了下去,额头贴地:“请雄主惩戒。” 苏文:“???”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跟陈信的脑回路不在同一频道的现实,就在铺了绵软地毯的育儿室席地坐下:“坐吧,我们谈谈。” 或许是他因为太过简短而变成命令口气的“坐吧”起了作用,陈信拘谨地坐到了自己的脚后跟上,头依旧低垂着。 ……这叫“坐”吗?不叫吧?苏文决定抛开这种细枝末节,先说重点: “我,是他……和小和的雄父;你,是他和小和的雌父。”苏文顿了一下,就见陈信猛地抬头,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然而很快,当他对上苏文几乎没有什么神情变化甚至还因为他的反应有一点错愕的视线时,眼中的惊喜便迅速收敛消失了。 他重新俯身下去:“奴……没有资格,不敢妄想。” 他这反应一处,苏文便立即明白了——又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他已经越来越习惯从这副身体的记忆中寻找信息,很快便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只有“雌君”,才有资格当雄子真正的“雌父”,显然,自己从未提过这个,那么方才的话,当然便被陈信归为了“试探”。 “走,我们这就去管委会。” 苏文想到做到,反正……就当先结婚后恋爱呗。这个不能退货,自己又也算是喜欢,而且也不准备“重婚”,所以他立马下决定,这就去办手续,将陈信作为自己的雌君。 不料陈信听说、见过了太多一言不合就抛弃雌奴的雄主,却还从未见过雌奴能升级做雌君的先例——其实,一般情况下三大世家的雄虫是很少会立雌君的,因为虽然雌君同样是雄虫的财产、也同样称呼雄虫为“雄主”,但在雄虫之下,雌君是可以决定其余雌侍、雌奴命运的,而雄虫……往往乐于看自己的雌侍雌奴们争斗,却并不乐意让某个雌虫“一虫之下万虫之上”染指本属于自己的权力的。何况,立了雌君等同于给自己的小雄子另外多立了个需要“尊重”(哪怕都算不上“尊敬”)的雌虫…… 所以,陈信理所当然地认为,苏文是因为反正已经有了雄虫崽,要把自己扫地出门了。 26 并不相信自己求情有用,却依旧忍不住尽最后的努力再试一次的陈信狠狠地把头撞在地上:“求雄主别弃了奴,雄主想玩任何花样奴都可以!陪新来的雌虫也可以的!” 他为了让自己额上的伤口不迅速消失,一次次地反复叩头,表完态后想起苏文对小和骨翅超乎寻常的兴趣,忙稍稍打开了自己的骨翅:“雄主您也可以玩这个!” 苏文一时间不曾反应过来,陈信已经掰断了自己小指的一节爪尖:“奴的骨翅不够软,您可以用这个,这个可以划出痕迹,或者您看奴自己折断或者……” 陈信推销一般的话消失在苏文大惊失色捧起他那只手的动作中。 崭新的伤口微微渗着血,微微有一点晕血的苏文脸都白了,也顾不上看他竟微微泛着金属光芒的骨翅,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扭过脸去低声喝道:“我不喜欢血,还不快处理一下!” 陈信偷觑了他一眼,没想到看样子自己的求情有用——苏文既然还愿意碰他,大约并不会在意自己留下来,哪怕不会再享用他、容他生新的虫崽。 于是他思考了一瞬,自以为明白了苏文的意思,极快地低头吮吸了一下断口处,然后舌头在伤处稍稍停了两秒:“雄主,不流血了……” 苏文这才敢转回头来,扫了一眼伤口:“……我不是让你处理一下吗?” 陈信迷茫了片刻,低头刚想张嘴,生怕他又弄出什么惊悚场面的苏文忙拦了一下:“算了,你别动!” 接着,苏文扬声吩咐育儿室外的雌奴:“快去弄点包扎伤口的东西来!快点!” 他的声音让门口的雌奴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虽然他们并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但是……谁知道雄虫会有什么花样,伤到自己也不是太奇怪的事。于是他第三个深呼吸还没做完,雌奴已经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进来了。 “雄主,您哪里……” “是他。”苏文一指陈信。 进来的雌奴正是新来的那批中的一个,看了眼陈信,仿佛没看到他的断指一般:“他?哪里?” “……”苏文心里质疑了一下他的视力,只让他将东西放在自己身边,准备自己动手。 陈信此时同刚进来的雌奴一样满心疑问,任苏文在他手上忙活了半天。直到苏文给他包扎完,新来的雌奴才犹豫着问:“雄主,您……是给他涂了什么东西吗?” 苏文:??? “没有啊……有伤药?怎么不一起拿来?”苏文回答得同样奇怪。 “雄……雄主……”新来的雌奴这些日子见惯了苏文的好脾气,才敢多说一句:“您如果不是想他好得慢一点的话,可能……不用……包起来……” 苏文:??? “您如果是想惩戒他的话,就当奴什么都没说!”雌奴被苏文复杂的表情弄得也有些慌张,忙也跪了下去:“奴多嘴,请您责罚!” 苏文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的陈信,心里:……呵呵,心好累哦……又好气…… 27 不管怎么说,苏文还是一脸木然地拆了刚刚包好的伤口,然后震惊地发现几分钟前还渗血的地方此时已经没有了新鲜伤口那样的狰狞,表面结了痂,而且,似乎……已经长出了两三毫米? 所谓的“逆天的恢复能力”,居然这么厉害的吗? 他不由在心底默默对之前自己精神力暴动时送去医疗室的那几个雌虫道了个歉——对于雌虫来说,绝大多数的伤都可以自愈,甚至包括断肢这种,所以……需要送去医疗室急救的伤真的就……很严重了。 对于雌虫的恢复能力多了一些直观感受的苏文同时也意识到,在这种好战又十分慕强的种族中,雄虫始终占据食物链顶端的原因,绝不仅仅是因为稀少,更多地还是精神力的强大。 走神了片刻,苏文才回过神来,打发走雌奴,有两分无奈地对陈信道:“怪我没说清楚,我们去管委会把手续办一下,雌君的手续。” 陈信再次被他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 苏文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没错,就是你。我不是刚刚说了么,你是他们的雌父,我是他们的雄父。” “……” 直到他们一起去了管委会办完所需的手续、一起到了小和学校门口等着接孩子,陈信都一直呆呆愣愣的模样。 小和放学出来便看到了苏文和陈信,开开心心地跑出来了,不过到了雄父和雌父跟前,他才发现陈信脖子一侧的徽纹,顿时也愣住了。 苏文再次弯腰把他抱起来:“怎么样,好看吗?” 小和也因为过大的惊喜说话变得结结巴巴:“雌……雌君?” 苏文笑眯眯地看看旁边的一大和怀里的一小几乎一模一样呆呆愣愣的样子:“对呀,小和开心吗?” 可惜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小和的承受范围,虽然木木地点了头,却依旧回不过神的模样。 ——在他还不足够多的记忆中,同样从未听说过谁家的雌奴还可以做雌君的。就算是平民中天赋最最普通的雄虫,也会找能力优秀的世家雌虫来做雌君,自愿成为世家的“种马”,更不用说苏文这样的世家虫,还是天赋极高的世家虫了。 就像地球上,如果一个普通人中个几百几千万的彩票可能会十分开心,但若是突然有人对他说他拥有一颗像地球一样大的星球可以为所欲为……恐怕大多数人都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的陈信和小和就是这样的心情。他们完全不知道雌君是什么样的,陈信也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雌君、当了雌君要做些什么。 不过好在,直面这件事的,不止是他们两个。 若说收养小和的事还只是一件小事,苏家对此完全可以视若不见,那么苏文立雌君的事情,便惊动了苏家。 当天晚上,家主苏谌便请苏文去见面了——没错,是“请”。 毕竟,虫族的风格一向都是弱肉强食,苏文作为孙辈精神力等级强过家主苏谌,那么苏谌便不会对他太过颐指气使,至少要维持表面的客气。 也所以,苏文丝毫不慌。 28 家主苏谌果然对苏文很客气。 同时,他的排场也让苏文十分……不适应——明明旁边就是椅子,苏谌却偏偏坐在两个雌奴身上,还有一个雌奴背对着他直跪充作靠背、一个躺在地上充作脚踏;另外有两列雌奴分跪两列作“仪仗”。 苏谌笑眯眯地看着苏文蹙眉看不上厅里雌奴的模样,还没来得及吩咐新换一批雌奴来服侍,苏文依旧在椅子上落座了。 两句寒暄关心了一番苏文的身体后,苏谌才终于试探着回到正题:“阿文你立了雌君?” 苏文想记忆中的雄虫一样大大咧咧十分不以为然:“嗯,他刚给我生了小雄子,不行么?” “那当然不是。”苏谌只觉得苏文太过心软了,倒也没当回事:“就算他是雌君,你想换个口味,他难道还敢说什么?今日是想跟你说另一件事。” “什么?”苏谌说得太理所当然,苏文心里不由叹气,愈发理解了陈信的如履薄冰。不过好在……多了他管不过来,至少他身边的那些,他能单纯以“雇佣”的眼光去看,还有……只要陈信不脑子发烧背叛他,他会让陈信过得像他眼中“正常人”的生活。 “既然你膝下已经有了雄子,也算是为苏家尽了义务。你天赋好,难免应多为苏家想想,陈信既然刚生产过,你总该另选几个服侍的吧?” 显然,苏文没有理解这个“既然”的逻辑,不过他此时毕竟不如在陈信跟前放松,也没去翻查记忆更美多说什么,只带了些不耐烦道:“我回去看着办吧。” 这些微的不耐烦恰好给了苏谌一种“苏文没变”的错觉,大方地许诺了一番:只要是苏家或者苏家军中的雌奴,就算已经有主的也随他挑选,然后便放他回去了。 来时苏文是运起精神力自己“走”来的,不过回去时苏谌派了雌奴送他,他也懒得解释什么,勉强“乘坐”了一回雌奴。 ……我都没有跟我家陈信这样过! 下“车”后,他十分悲愤地想,然而同时……他不得不承认,也挺……舒服的,如果不考虑心理的话。所以他默默发奋:军中的差使实在太无聊太没意义了,他得找个法子,至少给自己弄个舒服的交通工具吧? 回去后,陈信自然不会问什么,苏文也没提苏谌的“要求”,跟陈信一起看过还是蛋的“儿子”后便单纯地睡了。 因为苏文要弄清楚苏谌的“既然”是什么意思。 从记忆中翻查后他终于明白过来——雌虫的身体负担生产虽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实际上,整个产腔的营养都会因此被抽取殆尽,所以,虽然雌虫的受孕率极高,但一般来说生产一次后需要有一年多的时间休养,不过这个时间也是实力越强的越短。所以大多数雌虫在生产后都不会立即得到雄虫的宠信,雄虫大多会挑选没有生产过或者生产后已经足够时间可以进行下一次生产的雌虫侍寝,以免浪费自己的精力。 29 明白过来的苏文很快便后悔今晚没有跟陈信亲热了——不知道陈信又会想什么。 他试探着轻声道:“你睡了吗?” 陈信立即应道:“没有,雄主有什么吩咐吗?” 苏文往他那边蹭了蹭,在黑暗中伸手搭在了陈信身上:“我想要了……” 片刻后陈信才忙试着开口:“雄主……要陈信服侍?” 感觉到陈信似乎愣了愣的苏文心里暗暗笑了一下,极快地答了句“是”。很快,陈信便有了动作。 雄虫的眼睛在黑暗中完全像是个摆设,可苏文已经开始习惯不止用眼睛,而是用精神力应付日常生活中的种种不便了——他的精神力轻柔地抚过陈信的身体,立时便“看”到了陈信结实的身体毫不设防地跪伏在自己身旁,脑袋往自己腿间凑去…… ??? 苏文一伸手,正好推在陈信脑门。 “雄……雄主?”陈信似乎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向苏文的方向,想了想问道:“需要开灯吗?还是陈信去拿些道具来?” 苏文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用。”接着他便顺势抓住了陈信的肩膀往上拉了拉:“不要这个姿势,你……趴上来。” 其实苏文本来是想说“坐”的,不过喉咙口紧了紧,不知怎么就有些……不好意思,才换了个说法。 他说是“趴”,然而陈信哪里敢真的趴在他身上?陈信调整了一下姿势,有些不习惯地双手撑在苏文看着就很瘦弱的身体两侧,顿了片刻见苏文没说什么才将苏文那处纳入自己体内——一般来说,雄虫都十分拒绝这种会对自己造成压迫感的姿势。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雌虫服侍时都会被要求跪伏着,以显示比雄虫低贱的地位、表示自己的臣服。 毕竟,单从体型上看,雌虫远比雄虫要精壮健康。 刚生产过的雌虫虽然其它地方都没什么变化,可只有雄虫进入的地方格外“虚弱”,也就十分……“贪吃”。虽说不是一定要与雄虫欢好慢慢也能够好起来,但雄虫的器官一旦进入那地方,感觉便十分明显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丨事过后,两只虫都又满足又疲累。苏文侧身搂着满身是汗的陈信,暂时拒绝了他服侍自己沐浴的请求,手无意识地在陈信背上爱抚着。 空气中的灼热散去一些后,苏文摸着手下唯有精神力才能感觉到的一条细细的缝隙,突然想起来:“我想看看你的骨翅,好不好?” ——昨天那一场混乱让他都没顾得上研究陈信已经展示过的骨翅,直到此时他觉得气氛不错才有心思提起来。 陈信自然乖乖应“是”,微微侧了点身,将两只骨翅张开了一点。 没有了视觉的干扰,苏文的注意力都在手上与精神力,很快便被震撼了:陈信说得没错,成年雌虫的骨翅果然十分坚硬。精神力“看”上去,更是充满了金属的冷冽质感。 “雄主,您小心。”陈信有些担忧:“陈信还是打开灯吧?” 雄虫如何使用精神力是共同的秘密,只有在惩罚折磨雌虫时才会给雌虫留些难以磨灭的印象。苏文当然没有想刻意隐瞒的意思,只是他突然也十分想用眼睛领教一下陈信骨翅的模样,便应了一声。 30、 陈信打开灯后,便驯服地跪回了苏文身边,慢慢地打开了骨翅。 成年雌虫的骨翅与小和的截然不同,与苏文“记忆”中的也不大一样——陈信已是有二百万军功在身的军雌,骨翅早就“进化”得如同最锋利的武器,在有些昏黄的灯光照射下都闪着极为刺目的反光。 是的,没错。“昏黄”的灯光! 谁能想得到,已经造出能在太空拥有大规模作战能力的虫族,连个正经的能发出白色光的灯都没有? 苏文像是被比钻石还要夺目的锋芒迷惑了,伸手轻轻在一道翅尖处一摸,一道细细的口子便顿时出现在指腹。 雄虫可没有雌虫那变态的恢复能力,就这么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线,就让苏文不禁吸了口冷气。 瞬间,陈信便回过头来,下一刹那苏文的指头便落入了陈信口中。 陈信细细舔舐过,确定止了血后便松了口,狼狈地从床上滚了下去:“陈信该死!请雄主重罚!” 雌虫的体液止血效果的确十分好,尤其这本来也就是道小口子,并不是平常雄虫那般娇生惯养的苏文压根没当回事,拍拍床:“这算什么?来。” 陈信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偷偷看了苏文一眼,见苏文依旧兴致勃勃并没有什么厌恶忌惮的神色才靠近到苏文触手可及的地方,重新跪伏下去将骨翅打开。 上次因为自己掰断爪尖就弄得苏文手忙脚乱的,这次陈信也不敢自作主张,试探着请示:“雄主……可以用陈信的爪尖……” 苏文打了个寒噤,对鲜血淋漓的指头心有余悸好像又有点晕了——雌虫的“爪”平时就是人类手指的模样,但他们可以伸出一截特别锋利的“指甲”来,也就是陈信说的“爪尖”了。他一想到传说中人类指甲盖被掀翻的酷刑就受不了,哪里可能眼看着陈信再掰断一次? 不过陈信这么一问,他才想起陈信的伤口,忙捧起陈信的手来看。 苏文没说话,陈信自以为明白了苏文的意思,将几根爪尖都伸了出来,一副任苏文挑选的模样。 苏文完全没理解陈信的意思,只是鼓起勇气看向那节明显短了一点的爪尖:这还不到两天,已经完全看不出断口了,连长度也长出了一大半,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小心点哦,别……不许再弄断了!”苏文本来是准备嘱咐一句,话说到一半生生改成了命令。 “……是。”陈信有一瞬间觉得苏文刚才捧的不是自己的爪,而是……雄虫崽子的错觉。 不过……既然雄主不喜欢鞭子、蜡烛,也不喜欢划伤骨翅掰断爪尖玩儿……那他到底喜欢什么呢? 陈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不知该如何讨好自己雄主的惶恐中。 苏文却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眼见他断指好了不少,兴趣才再次转移到他的骨翅上。刚才已经试过边缘的锋利,他便不再去摸那完全算得上“吹毛断发”、更有可能“削铁如泥”的凶器,而是抚上了平坦的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