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交谈

    当天晚上。

    严申又说自己要加班，深夜十二点多才回到家中。

    他带着夜晚的湿气携着厚重的香气打开了门，发现今天贺子秋没给自己留灯，于是不得不一手抱着怀里玫瑰花，摸索着开灯，然后换鞋换衣，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心里不免有点儿不耐烦。

    贺子秋越来越不贴心了。

    进入客厅后他很惊讶地发现贺子秋还没睡，居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申皱眉大步走过来，刚想要把贺子秋抄起来抱到床上去，没料到贺子秋却躲开了。

    贺子秋指着对面那个椅子，冷冷地看着严申，说道，“谈一谈。”

    严申只当他在闹脾气，毕竟自己最近确实回来的很晚，没顾好贺子秋。

    他心里有几分愧疚，还有几分被贺子秋嫌弃之后的恼怒，于是不顾贺子秋的意愿，把玫瑰强塞到贺子秋怀里，揉了揉贺子秋的头发，把他头发揉的乱糟糟，看起来有几分大学生的稚气。

    嘴里嘟囔着，“青春一点嘛，多好看。”

    这才满意地坐过去。

    贺子秋却觉得恶心。

    大学生？他早已不年青了，夏然才是那个正处在青春浪漫年纪的可爱之人。

    严申坐下后，贺子秋有几分恍惚，想起夏然早上就坐在严申坐的那个位置面对着他，两者的形象渐渐重合，融化贺子秋手中的红玫瑰。

    夏然告诉他他最喜欢红玫瑰。

    严申答应要聊一聊，却并没有怎么在意，在他看来，贺子秋是最会没事儿找事儿的。

    就像以前，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贺子秋都会疑神疑鬼。

    这次不会也是聊这个吧？

    幸好今天晚上捧了束玫瑰，他觉得足以掩盖夏然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味道。

    虽然玫瑰也是在夏然那拿的。

    这玫瑰开的又大又艳，香气浓郁又不刺激，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贺子秋。

    虽然贺子秋经常觉得自己更像白玉兰——美而无香。

    严申诉坐在对面心安理得地玩起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地飞快，像是在和人聊天。

    贺子秋摸了摸花瓣，花瓣绸滑，“很漂亮。”

    严申没有抬头，“真的吗？你喜欢就好。”

    贺子秋摇摇头，“我不喜欢玫瑰。”

    严申愣了一下，有几分尴尬，也没太在意，“下次给你换别的。”

    会有别的吗？

    贺子秋凝目看去，好几分钟，严申一直在打字。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喜欢严申什么？他温柔吗？他细心吗？他懂他吗？……他爱他吗？

    贺子秋突然十分难过，他狼狈地低下头，滚烫的泪珠滴在他的手背上，心底被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严申聊天的间隙终于发现不对了，他一抬头就看到贺子秋把脑袋埋进了腿里。

    他有几分迟钝，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聊一聊吗？

    贺子秋好像自结婚以来就没有在他面前这么哭过。

    他没来由的有几分慌张，连忙上去拍了拍贺子秋的背，尽量温柔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