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厕所隔间的小战场

    这次千随没怎么折腾潞安，帮他清理完身体之后便消失不见。看样子是准备信守承诺，不去捣乱了。

    汉堡店或许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即使在休息日人也不多，倒是让潞安有了机会去开小差。

    “欢迎光临。”门边的欢迎机制突然启动。

    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眉眼阴郁，冷着脸低喝，“闭嘴！”

    周围几个顾客看向他，眼神有些不对劲。无一例外，都带着几分好奇与八卦，因为这个乘客是独身一人，并无同伴。

    他是在跟谁说话呢？

    所有人假装低下头，之后再也没听到对方有什么动静。潞安却呆住了，颤抖着将手机搁到一边，稳定心神道：“你好，需要什么？”

    “哎？你是......杜律师？”他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

    杜月卿见到潞安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他了，反应极其冷淡，点完餐之后便坐在了角落。

    他并不碰食物，眼睁睁看着对面不说话，眼底带有几分乌青，眼神中满是丧气与没精打采。

    另外一个服务员出来了，潞安便腾了位置，去了厕所，“千随，千随？”

    “水，大人，您在吗？”

    “在的。”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他受了惊吓，嗔怪道：“幼稚。”

    男人撅着嘴有些不愿意，没骨头般贴到他身上，鼻翼翕动，皱了眉头，“他碰你了？”

    潞安也没推开他，靠在墙上摇了摇头。

    他在杜月卿的身上看到了另一股力量，漆黑一片，紧紧包裹在他的周围，是与千随完全不一样的气场，腐朽，堕落，甚至散发出几分肮脏味道。

    “千随，杜律师是被鬼缠身了吗？”男生紧锁眉头，将脑袋随意耷拉在千随胸膛。

    男人搂住了他的脑袋，闷哼一声，声音温柔地发腻，“鬼还没那么厉害，那是恶神。”

    “恶神？”

    “嗯哼～神分为正统与非正统，我啊，是这世间最后一个神明了，而那位呢，是这世间第一位恶神。”

    “正统与非正统又是什么意思？”

    “信徒们正面的信仰堆积起来的就是神明，而怨念堆积出来的便是恶神，那位就是这样诞生的，年龄比我大得多呢。”

    “哦......千随没人家厉害啊。”潞安声音中带着几分失望。

    千随身子一僵，将他抵到墙上，眼神不妙，“我比他厉害多了。”

    潞安眯起眼睛笑起来，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大人很厉害呢。”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连拖带拽将他推进了卫生间，抬起他的膝窝勾起唇角坏笑，“小安好像忘了一件事。”

    潞安大感不好，知道自己平白惹了这尊情绪捉摸不透的神佛，口吻中带着试探，“什么事？”

    “当然是早上的赌约了，难道小安想耍赖不成？”说着，已经扣着潞安将他正面抵到卫生间隔间的门上，传出轻响。

    潞安猛然想起，瞳孔萎缩，面露委屈，“我的肾要不行了，你赔我肾。”

    “没事，神佛的馈赠可是宝贝呢。”

    “………是说被你碰的越多，身体越好的意思吗？”

    男人骄傲地一抬下巴，“是的。”

    在两人说话间，外面却是突然传来几声闷哼，突然让他们噤了声。

    杜月卿扶着墙站定，一个女人身穿夸张服饰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真没礼貌，不知道谢谢我。”

    “滚！”

    “切，要是没有我在，月卿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对着桌子一个人独坐，多可怜。”

    “我没让你杀人。”

    女人扇子一收，脸色冷峻，阴沉，“你管我杀不杀人，等我哪天玩儿腻了你，你也得死。”

    闻言，杜月卿反倒轻笑起来，带着几分癫狂。

    果然，对方丝毫见不得他如此态度，当即撕碎了那副伪装的面孔，一把将他按跪到地上，撩起裙摆，换回了低沉狠戾的男声，“给我舔。”

    杜月卿跪得腿疼，冷着脸不动。

    他原本只是带着季少邱这个疯子出来吃东西，没想到对方见有人过来找他要微信，竟然直接露面儿，一梭子将人的灵魂拽了出来，捏碎。

    那女孩儿下半辈子八成是痴呆了。

    正愣神之际，面前扮做女人的季少邱突然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放下了裙子，冷声道：“出来吧。”

    他不知道对方在跟谁说话，只是男人不忘把他拉起来藏到身后，满眼警惕，又是一声冷喝，“再不出来，我就来硬的了。”

    厕所隔间一道门打开，千随咧嘴笑着探出脑袋，“舅舅，是我啊。”

    潞安惊得瞳孔地震，“舅舅？！”

    只听女装的季少邱没甚情绪地“唔”了一声，开口，“赶紧滚，别烦我。”

    千随揉揉潞安的脑袋，拖着他离开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