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海又蹲在闻森房门等他了,房檐上毒辣的太阳都阻挡不住他的脚步。 是的,他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上闻森了。 自从六一他出校门被突然出现的闻森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强吻以后,他就联系不上闻森了。 电话打不通,房子里也没有人。 他的心里空荡荡的,觉得两人之间的联系似乎只有不断的做爱。 汗水是热的,皮肤是滚烫的,两人交合处明明都要摩出火花,他以为闻森叫自己“羊羊”是想要跟他更近一步。 他一点也不了解闻森。 他们之间的联系似乎只有这座房子,以及自己偷偷摸摸骗来的闻森的电话。 但是这些对于闻森来说似乎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林海还记得六一那天他们在树荫下接吻,斑驳的光点洒在闻森身上,他那双黑沉的眼里明明就盛着阳光,两人唇齿分离的时候闻森还贴着他的唇瓣跟他说“六一快乐。” 但是碍于他的妈妈还在等他,他不得不跟闻森分别了。 于是从那天起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 可是他看不见的是,闻森一直站在他们分别的角落里注视着他的身影,直至那身影渐渐成点消失他才离开。 可梦里再也没有了闻森。 林海蹲在屋檐下,烈日炙烤黄土,他无聊地蹲在闻森家门口,在阴影中流下了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汗珠。 闻森不会来了。 林海心里想着,撑着大腿起身,奈何腿蹲麻了他一下子撑不住,又跌落在地上。 地板是灼热的夏天的温度,像是要将他的手给烫伤,可林海才不理这东西,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浇透了,倒不如用这夏日的温度来温暖温暖自己。 林里嘈杂得厉害,各种生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喧哗,吵得林海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混沌。 林海用手撑着地板,不知从哪里爬出来一条墨绿色的蛇缠上了他细白的手腕。 林海一个激灵,马上从神游中回来,低头一看,差点把那蛇从手腕上甩下去。 小蛇缠得紧,林海甩不掉它,又不敢用另一只手去碰,就抬着手臂有点害怕地跟它大眼瞪小眼。 蛇“嘶嘶”吐着蛇信子,红色的舌头舔上林海的手臂,吓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他就是不能动弹。 那蛇张开口像是要露出獠牙咬他,林海吓得赶紧闭了眼缩绷紧身子,没有料想中的疼痛传来,他悄悄睁眼,只看见那条蛇亲昵地蹭了蹭他的皮肤,蛇尖一下没一下地拍在他手上,林海盯着他许久,估摸着他的七寸在哪里,尝试着伸出手去掐住那地方,捏紧了把它从自己手臂上扯下来蹲下身把它丢在地上,自己嘴里不知跟谁说着“快走快走”,撑着伞赶紧遁了。 吓死我了。 林海拍拍自己狂跳的心脏,加快了速度走,确定蛇不会跟上来后才放缓了脚步。 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林海只听得见周边成排的树里传来的“沙沙”的声音。树叶比人敏感,人类不能感受到的热风被它们捕捉到了,在这绿色与金色交织的世界里相互摩擦旋转。 林海头顶落着光想让他一起享受光明,却被他用伞挡住了,让昏灰的阴影笼罩他的头顶。 第二天又下雨了,又是暴雨,雨水打在身上很疼。 林海无语。 今天在家里他看太阳不是很大,于是涂了一层防晒就出了门,哪能想到一脚踏进林子里这场雨就开始作妖,吧嗒吧嗒的砸得人心烦。 他得快点去闻森那里避避雨。 他抄小路想快点走,在房子不远处看到了闻森的侧影,闻森又面对着一条巨大无比的绿得发黑的蛇,于是他赶紧收脚,悄悄躲在一颗大树后面,用湿黑的树干挡住了自己的身影,只探出了头。 做梦吗?我还没醒吗? 他抹了一把自己被雨打湿的脸,雨水打在他身上疼得发懵,身体又被淋得凉嗖嗖的,他觉得这么真实的感觉应该不是梦。 那蛇盘曲着蛇身支起身子跟闻森平视,那粗壮的身体看起来比闻森还粗,林海看不清闻森的表情,只是模糊听到那蛇口吐人言。 巨蛇吐着黑红的芯子,澄黄的兽瞳直勾勾地盯着闻森,徒然给人一种被拉入湿绿的深渊的感觉,奈何闻森只是在他身前站定,用那双幽绿的眼回望。 “锦年,你该回去了。”闻森说。 锦年感受到不远处林海的动静,心里暗笑,他说:“回去做什么,你是我共生了那么久的灵,我来找你不行吗?况且我还想看看到底哪个人有这种本事,把你的东西吃下去了还不死,还能让你念念不忘那么久。” “你别动他。”闻森额角的青筋突突跳,雨水落在他身上浸润他,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他被锦年搅得烦躁的心情缓和了些,内心却有些不安。 他在害怕什么? “我当然不去动他,但是你保证你不会吃了他吗?” 锦年吐出冰冷的话语:“你敢保证你能压住自己身上磅礴的欲望,不在他身下种下种子,不在他身上发芽开花,不吸干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才……” 他话音未落,埋在他体内的种子便发了芽,挣扎着要破开他的皮肉,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说出继续闻森心底最担心的事:“你真的不会爱他爱到把他全部吸收吗?连并着骨头一起融入你的血肉舒缓你的欲望……” “够了,锦年。我忍得住。”闻森声音压得很低,看得出来他有些愠怒,破开蛇身的枝条紧紧缠住蛇身,一耸一耸地吸取他身上的血。 “你…忍不住的。”锦年早就倒下了身,匍在他脚跟嘲讽他:“我们都是一类的,你忍不住的……” “锦年,我不是你,我忍得住。你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去。”闻森的心莫名就感到害怕,他体内蓬勃的欲望确实在叫嚣着要在林海身上扎根,吸干他身上的血,碾碎他的白骨融入到他的体内。 但他确实忍住了。 他们的对话林海听得不真切,他只是听到那蛇模模糊糊的声音:“……在他身上发芽开花……吸干他身上的每一滴血……” 什么…啊……林海身体发颤,看到被染红的枝干破开了蛇身将他层层缠绕,蠕动挣扎的蛇身被它们深深扎根吸干净了血,最后只剩下那层破烂不堪的墨绿色的蛇皮匍匐在地,那枝干像是吃饱喝足了,在暴雨的摧残下硬是泫然绽开了血红的花。 黄土,绿叶,红花,还有光滑的蛇鳞泛着水光。 林海惊讶得说不出话,明明他没有看见又血液滴落,却被眼前的画面吓得毛骨悚然。 闻森只是站定那蛇面前,看着属于他的生命气息一点一点消失殆尽,在那气息散尽的时刻,他感受到了林海的存在。 于是他猛然转头,在雨雾中看见林海躲在树干后的身影。 他大步向前走向林海,脑子里想着,他看到了多少,他听到了多少,他会怕吗…… 不远的距离里他想了很多,如果林海要跑,他要……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哪里舍得伤害林海分毫? 他在林海面前站定,两人只有一歩的距离,却像是隔了鸿沟。 林海抬头看他站定在自己身前,雨幕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不远处他们水乳交融的房屋,模糊了那盛开的血色鲜花,模糊了湿漉漉的森林,把周遭的一切都糊成树干的湿棕,然后眼前只剩下闻森的脸。 和他一样被雨水打湿了的闻森。 雨水同样湿了闻森乌黑的发,湿了他冷白的皮,湿了他骤然失去血色的唇,同样湿润的,还有他幽绿的,盈着夏夜的溪流眼眸。 两人对视许久,林海只听到树林里“唰唰、唰唰”的雨声,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比自己昨天被蛇缠上了的心跳得还要快。 他听到闻森最先开口,问的是:“你怕吗?” 他用一句话封缄了林海周围的空间,林海只觉得自己眼里就只还剩下闻森跟自己,而闻森把所有的选择都交给了他。 林海没有回答,只是缓慢眨眨眼睛想让打落在眼睫上的雨珠滚落,闻森想伸出手抹去他脸上的雨水,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压抑着失去他的恐惧再次问他:“你怕吗?” 像是有滚烫的泪水在他那双湿绿的眼眸里打转,又顺着脸上的雨水滴落。 林海回过神,毫不犹豫伸出手像往常那样环住他的脖颈,踮脚跟他脸颊贴着脸颊,用自己冰凉的唇贴上他的耳畔,颤着声音轻轻抖着身子回答他:“我不怕。” 他声音很轻,怕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所以他又一字一字重复了一遍, “我不怕。” 于是他被闻森紧紧抱住,两人苍白的唇瓣相贴,闻森撬开他尚未紧闭的牙关,像往常那样勾出他嫩滑的舌,却用比平常大了百倍的力气将他吮吸。 明明是接吻,却像是两人无声的表白。 这次接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两人唇齿相贴,温热的舌头勾着舌头,雨水顺着舌尖被两人吞入口中,冰凉的温度倒是给他们加了火,两人活像是要通过接吻吧对方拆吞入腹。 雨愈发大了,两人早已湿透的身体紧紧相贴,闻森抓着他的手把他带到房子里,将雨林里的一切寒冷、恐惧与不安都隔绝在窗外。 群山绵延也盖不住满室的旖旎,蜿蜒的山脊是美人玲珑的骨,云海漂浮的山空落雨在凹陷的山谷,山谷的溪流不断被暴雨拍打,溅起四散的水花。 有谁吻去了山间的呻吟。 林海被亲得身子酥软,躺在床上张着腿被闻森抓着腿根狠狠地肏,每一次都顶入花心让他爽得颤抖。 林海摇头呜咽着哭,腿却不自主夹着闻森的腰要他进入得更深更深,像是要求闻森把自己捅穿。 两人被雨水浇得冰凉的身体早就在摩擦中变得火热,两人交缠着白花花的身体,活像是纠缠的枝条。 闻森俯下身去吻他,把他呜咽的呻吟又尽数吞入腹中,两人原本苍白的唇在接吻中都变得红润,林海被闻森又亲又咬,嘴唇微肿,张着嘴上边还润着水光。 闻森在他唇瓣轻咬一口,转头咬上他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红痣,舌尖滑过耳廓,痒痒的,林海又止不住摇头要他抱,于是他被闻森抱起,两人身体无限贴和,闻森放慢了速度慢慢磨他,林海情欲上头受不了这种折磨,扭着腰求他肏快些,声音还带着颤,自己翘起来的玉茎也在两人贴和的皮肉上摩擦,爽快得他想出精。 静谧的房间里混杂着水声跟两人的喘息,林海的哭吟为这乐曲编曲作词,他爽得想求饶,又舍不得这快感,颤着嗓子说爽,要闻森把他肏射。 闻森的欲望全然被他勾起,扣着他身下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