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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 缱绻双剑舞

    又是一日晨曦微漏到夕阳渐斜。

    一身白袍穿梭于树影之间,划出凌厉的剑音嘶嘶如破风。

    风涌般的剑气惊吓到路过的一只胖麻雀,直直地在半空栽下,花洗尘惊觉迅捷闪身,上臂一伸稳稳接住。

    胖麻雀静静躺在花洗尘的手窝中,一动也不动,花洗尘掂了掂麻雀,发觉它特别沉。花洗尘轻轻梳着它的羽毛,安抚胖麻雀被惊吓得僵直的躯体。偶然看到胖麻雀羽尾竟有着紫光,而它翼下似乎有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睛?

    花洗尘正想细看,那胖麻雀倏然清醒了过来,一跃而起。“啾啾啾”扑腾着短小翅膀围着花洗尘飞转。更去衔他轻盈飞舞的抹额发带,似要亲近他。

    仙山有灵,天星神宫内的许多生灵皆开了些灵智,带着灵性。花洗尘灿笑伸出手,胖麻雀便乖顺降停在花洗尘的长指上,他摸了摸胖麻雀毛鼓鼓冬毛,再将它放在树枝。对胖麻雀说“我还需练剑,小麻雀得离远些,免得再次惊吓到你。”

    说着再次起势运剑,花洗尘身法利落凌厉,凌厉的剑气扫过林木却不断,显然他对力道把控极其精准。

    花洗尘感觉凌厉的灵力与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疾速袭来,他心中猛然一震。

    就在这一倏之间,花洗尘毫无抵抗的动作,转身直面,黑白分明的黑瞳映射出缥缈纱裙,赤脚漂悬于空中的女子。

    孤醒迎面的一掌,只能飒然停下,错开花洗尘周围,伸延出的余波将裹在树丫上的冰霜震得簌簌直落。

    “你便是这般对付要偷袭的敌人的?”孤醒皱眉呵责。

    花洗尘能察觉出灵力虽然猛,但毫无杀意,而且能感觉她的气息……花洗尘拱手行礼,“洗尘惶恐。对不起,旭焰之事……”

    孤醒看着眼前垂首低眉的少年。他善体人心,心性通透,多为他人着想,所以大多数人与他相处皆是愉快。可有时候又太过。就如现在,即便他自己在议会上表演与魏姥祖“一派”,可将旭焰置于险地的做法,他还是深感歉意。

    不等他说完,孤醒悬停的临门的一掌就直接拍在了花洗尘的脑额上,动作轻却能感觉到是拍打训诫之意。孤醒对他从未有过的举动,惊得花洗尘目瞪,身子僵直,仿若呼吸都窒住了。唯余那柔软的掌心触感。

    “你若是不聪明伶俐,你便不会在宫尊座下那么久,她也容不下不尊她号令的人。”花洗尘才十八岁便被逼得要与几千年的老妖精周旋做戏,夹在宫尊与宫主中间辗转求和。争斗这种东西从来都残酷,孤醒冷哼一声,心中深感悲戚无奈。

    她确是无法分出再多的精力去庇佑花洗尘,便只能教他自己自护,唯有能力挽狂澜的绝对实力,以后他在神宫的日子才不会难。

    孤醒看着花洗尘手中的配剑-无愧。她绷指一弹“当-!”,金属的铮鸣声清亮而高亢。

    “我再教你几式剑招。”

    “是。”

    孤醒悬漂着,贴于花洗尘身后,身上沁人的冷香裹着冰雪寒气钻入花洗尘的鼻吸之中。花洗尘身子僵直,有些无措。

    “定神。起势。”孤醒感觉到他的僵硬,轻握花洗尘执剑的手,带起剑招。点剑横劈,剑招简约但剑势如舞般华丽,剑过无痕而流风回雪,划出源源不断的剑光。

    沉浸在剑式,紧贴的二人身上的衣袖翩跹翻飞;仿若纯白的落雪在风中飘摇、回旋;又如缱绻双蝶忽近忽远的相舞。二人容貌皆是惊人绝世,身姿宛若游龙,可谓惊鸿夺目,让人不敢惊扰。花洗尘心中多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剑招毕,孤醒带着花洗尘收势持剑。花洗尘虽心飘如云,但聚神谨记剑招。为这势若贯虹,又能翩若轻云的刚柔并济的剑招赞叹。

    花洗尘尚在回味,孤醒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夸赞到:“这些剑招看似简单,其中蕴含的乾坤想必你能体会得到。除了有些心神不稳,你沉浸吸收得极快,奇才不为过。”

    “不过……也算情有可原。这是你父亲花长盛的剑招。”孤醒说着遥望远方的仙山思绪飘远,花长盛无法亲自教的,便由她教。

    提及父亲,花洗尘心神一颤,他垂首抿唇。他只能模糊想起父亲的面容;但父亲鼓励自己时,温暖的掌心抚摸自己额发的触觉却永远常在般。他有多久不曾体会过父亲这个词汇的意义了……

    孤醒收回心神,背身展袖一挥,将一座小亭阁转移而来。

    花洗尘望着这样的空间转移术,黯然沉默着。他回忆起隐约的记忆,小亭既然可以无痕而来,那么别的什么东西也可以无痕而去吧……

    孤醒看花洗尘望着小亭阁出神,以为他好奇,他一向好学喜求知。孤醒便讲解道:“空间是最难定论神奇的东西。它并不是只有:宽几许、高几丈、方圆为几何,这样犹如小盒子般的物质衡量定论。”

    孤醒说着朝亭阁走去。花洗尘跟随在后,能在背后看着她婀娜窈窕的身姿;花洗尘低首回避,垂下的眼睛无措的到处乱瞟。只能盯着孤醒随着走动一弹一弹的卷翘的发尾。

    “空间更有时间的流逝,空间内更有空间,浩瀚难求知。空间之上为时空,时空有记录,有回溯,更可预见未来。而催动时空则需要无比强大的力量才得以驱动。”

    花洗尘边走,眼眸盯着发尾,耳朵细细听着,默默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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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坐于亭阁内摆置好的圆桌旁,小炉的热水正在烧制。

    “魏祖极为看重你,对你抱有重大的期许。本宫这些年因战伤才得以久待神宫,趁着这个机会本宫会将一身所学皆教授给你。时间不多了,你只能勤勉刻苦才能达到魏祖的期盼要求。”

    花洗尘这时理应问该要问为何时间不多了,可他已经知道了为何。如骨哽在喉口般,堵得他胸口疼,无法开言。

    就在这时,小炉的水烧开,水汽翻腾。

    孤醒刚想伸手倒水泡茶,被花洗尘挡住。“热炉滚烫,还是洗尘来。”他握过滚烫的水壶提粱,先给孤醒倒了一杯白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便搁置在一旁。

    孤醒看着二人一样的白水,知道他是知道自己不饮茶便时刻体贴着自己,一时有些无奈与心酸。

    孤醒手安在桌沿处,听着风声,望向远方,花洗尘跟随她的目光远眺。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夕阳的红霞照耀在皑皑的雪峰上,将雪峰上的寒英映出了曦曦暖光。

    “花洗尘,喜乐我无颜说,只愿你平安。”

    花洗尘呆呆望着着远漂而去的袅袅身影,直到不见踪影。才扯开自己的视线继续复习方才的剑招。

    您希望我做这神宫的宫主,纯净的圣莲,洗尘会做的。即便知道自己可能只是旭焰的替代品,即便知道您永不可能爱我……

    方才平稳掌控自如的剑气现如今凌乱不堪,花洗尘力竭般停下,撑剑支撑着自己,垂首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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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醒离去,那只胖麻雀不知从何处如箭般飞射而来,叽叽喳喳的朝孤醒叫。

    “啾啾啾??”

    “是的。他就是那个孩子。”

    “啾啾啾!”

    “嗯。对。他很温柔,是个好孩子。”

    “啾啾啾!啾~~!”

    “好好,我知道你钟意他,很钟意他。”

    那胖麻雀兴奋激昂,叫得太大声,扑腾的太欢。飞到孤醒的掌心瘫在其中啾啾喘气,呼出的气息携带着刺骨的寒气。

    孤醒的双手都捧不住它圆滚溢出的身子,顺着它圆鼓鼓的冬毛,嫣然大笑。唯有在无人,唯有她不是任何身份时,孤醒才能像这样,仿若回到儿时那些无忧无伤的日子。

    孤醒回望早已远离的雪地,黯然沉默着。

    “啾啾。你既喜欢那个孩子,那你以后能不能像庇佑我长大一样,庇护他成长;在他以后有困难,助他渡过难关。”孤醒忽然开口道。

    啾啾霎时一愣,从掌中翻腾飞起,凑近孤醒贴毛茸茸的身子一直蹭着她的面颊,悲鸣哀叫。

    孤醒抚慰着它的,带着歉意。“我还没事呢。我不就是想要与啾啾一个这样的约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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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醒回到星海神宫,忽然看到一抹青绿的身影站在星海宫前兴致勃勃的看着星海宫花草树木。

    常百草察觉身后的气息,转身过身来。面上笑意盈盈,展袖朝孤醒施于一礼。“宫主安。”

    孤醒讶然颔首“常殿主。”这位帝座星殿的殿主从来少与人打交道,一副两耳不闻神宫的事的模样。怎的会来星海宫?

    二人寻了一处,繁花锦簇的花轩处坐下。

    “宫主的神力竟能催生植物,草某甚感兴趣。”常百草直言。

    这位常殿主性情温和,也不似神宫内其他几位殿主那般,为守权固位不择手段攀附魏来祖。只是孤醒现如今不能错信人,留有防备。她敛笑说道:“本宫只是幼时生长在草木葳蕤,百兽有些灵性共存的之地,多与接触可通些感应知晓些习性罢了。”

    常百草一听很有兴致,探头一问:“能与山川草木共情,与百兽千禽交流。即便是从前的万灵先族们也难以有的能力。什么的地方竟如此有灵性?”

    孤醒含笑不语。

    常百草一时忘怀,顿觉自己这是唐突了,这样的事不好探听。他端正了身子,朝着孤醒施礼,说出自己的目的。“草某唐突,还请宫主见谅。只是宫主的力量,有着大作为。草某有一个可能得历经数百年才能完成的宏图理想想与宫主合作。”

    “一个事关边境赤地千里,颗粒难收的,能否拯救无数饥殍改变死界边境的宏图。”

    孤醒闻言一震,她大约预料到常百草所谓的计划是什么了。她按捺住自己澎湃的心,“还请草殿主详论,本宫亦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