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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渡和周洲约好了第二天下午三点咖啡厅见面。 肖潇对于找下一任金主也不是很着急了，看周洲这个叛逆小孩每月卡里都那么多零花钱，周渡作为一个大公司的继承人档次可高了不少，是一个要好好了解把握的对象。 最好不是那种严肃古板型的吧，那样撩起来太慢太麻烦了。 肖潇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稍稍拨开额前细碎的刘海，露出清丽的眉眼，像是水洗般的明澈干净，令人心生好感。 他们那种有钱人就喜欢这个调调，自己心黑得不行，还非得要求身边人纯白无暇。 托这张脸的福，肖潇白莲花的人设立得稳稳当当。 这还得感谢自己那早死的没享过几天福的妈。 肖潇的脸六分随了她，只是不像女人那样柔弱哀怜而已。 所以肖潇不喜欢照镜子，一照镜子，他就有种美梦将醒般的破灭感，仿佛回到过去，又仿佛看到自己的未来，那种感觉太令人恐惧，每每想起，都是遍体生寒。 但每次去见重要目标前，肖潇都会照一遍镜子，是为了整理形象，但更多的是提醒自己，不要回到过去那绝望难捱的境地里。 他从来不是一个能够给予自己安全感的人，所以需要金钱填充他内心的空洞。 “肖潇，照了大半天镜子了，有这么紧张吗？”周洲依靠在门边，含笑望着他，“肖潇已经足够完美了，不需要再多的修饰。我觉得哥哥一定会喜欢你的。” “周洲哥和自己哥哥的关系很好啊。”肖潇又拨了几下头发，冲了冲手走到周洲身边，试图从他嘴里挖到更多情报。 他本来打算昨天用手机查一下周渡的，一般这个层次的有钱人都会作为公众人物曝光在大众视野里。可周洲太黏了，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认真搜集资料，直接问又显得太刻意好像有什么企图似的，于是只能像现在一样勾出话题不着痕迹地套话。 “还行吧。”周洲笑出了尖尖的虎牙，显得十分灿烂，一看两人的关系就不是简单的“还行”所能评价的，“不用太紧张，你别看他现在接手公司后严肃古板起来，小时候那可是陪我一块疯一块浪的人，我们以前的喜好很像，虽然他现在被逼着改了七七八八，但骨子里还是没变多少。” 肖潇内心缓缓打出很多个问号。 哦？ 成熟版的周洲？ 虽然古板严肃和宠爱弟弟这两点有些不太好搞，但既然喜欢的东西类型差不多应该对自己的初始好感比较高，慢慢撩，不急。 大腿要抱住，人设不能歪。 稳住！ 肖潇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牵住周洲的手。 “周洲哥，今天中午在外面吃饭吧，每天上班还要做饭有点辛苦。”肖潇紧了紧握着的手，“我也想去学做饭，好减轻你的负担呢。” 敢让老子学做饭，分手！踹了你不解释。 “没有，一点都不辛苦。”周洲想起自己跟着网上教程学做饭时手指上烫起的水泡，一点都不敢让肖潇去尝试，做饭什么的，有他就够了。他凑到肖潇脖子边又亲又舔，黏糊糊的劲儿像只没断奶的狗崽子。 肖潇半推半就地同他玩闹，让人亲够了抱够了后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抱怨道：“刚刚理好的头发又弄乱了。” “怎样都好看！”周洲抚了抚肖潇头上翘起来的呆毛，内心因为肖潇见周渡而特意打理的不爽感消散，笑得又暖又阳光。 肖潇红着脸乖乖任他摸着自己脑袋。 狗，你是狗！还要撒尿占地盘的吗？特么的占有欲这么强怎么不上天！ “肖潇中午想吃什么？” 肖潇拿出手机，查了查攻略，一脸开心地说：“刚好找到一家在咖啡厅附近的餐厅，好评度很高，听说那里的咖喱饭很不错，去尝尝吧？” 肖潇猜测周渡作为公司总裁，约好的地点一定不会离他公司太远，恰好提前侦测一下目标的身家。 谁让周洲这个败家玩意儿对钱一点都不敏感，顶多是知道自己家有钱，但有钱到什么程度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喜欢就好。”周洲若有所思地想着：原来肖潇喜欢吃咖喱饭，什么时候抽空去学一下吧。 此刻他还不知道，肖潇在心里已经在他头顶种下了青青草原。 周洲开车，大约十五分钟就到了目的餐厅，肖潇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左顾右盼，环视四周，瞬间锁定了四栋建筑。 “到了，是这里。”肖潇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看看餐厅名字。 两人很快就坐点餐，餐厅的装潢不算奢华但盛在简洁大方，令人舒心，空气里流淌着甜美的歌声。 “周洲哥，我还是有点紧张。”肖潇试图撬开周洲的嘴，“我感觉……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和家人闹这么僵，是我的错。” “别说傻话，先喜欢你的是我，先告白的是我，要说有错，那也在我，关你什么事？”周洲为肖潇的善良而动容，却也十分心疼他这样将错误处处归咎于自己的性格。“我哥真的一点都不可怕，他就是冷着脸的样子唬人，对自己人很好。你是我恋人，他不会太为难你的。” 肖潇稍微舒展开笑容，知道再装下去有点过了，于是安安静静开始吃咖喱饭。 吃完饭也不过一点，周洲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提出一起去看电影的建议，说自从在一起很多，普通情侣做的事情都没有做过，今天恰好可以完成一项。 肖潇无可无不可地点头答应，笑容羞涩：“好啊。这算是第一次约会吧？” “不算。第一次这么宝贵，怎么能用在这时候？” “原来还能自己挑时间定第一次的。”肖潇忍不住笑了，笑容明媚璀璨。 “嗯……每一个第一次，都要有意义。” “可是，第一次本身就已经是最重要的意义了，事情本身反而不重要吧？”肖潇想了一会，认认真真地说，“我们成为恋人的第一次约会，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的内容和时间我觉得不需要在意。” 肖潇分明不是在说情话，但周洲听见“恋人”“我们”“约会”这些字眼从他口中吐出，心脏砰砰跳动，是不亚于告白被接受时的满足欣喜。 普普通通的字眼，仿佛经由心爱之人的口中说出，就被增添许多令人心动的魅力。 “周洲哥，第一次约会快乐，记住纪念日哦。”肖潇伸出手握住周洲的手，掌心软软的，调皮地冲周洲眨了眨眼。 撩炸了！ 周洲第一次得到肖潇这么明显的回应，整个人好像坐在云霄飞车上，轻飘飘得仿佛随时要脱轨失控。 “好。约会。”周洲耳朵红红，笑起来颇有种类似于少年的朝气青涩。 这么容易就害羞了？上床的时候也没见他害羞得要死要活啊。 肖潇的本意只是稍微表示出一点自己在渐渐接受周洲的迹象，但看周洲这模样，好像都已经可以联想到新婚蜜月去哪度假了。 床上小狼狗，床下小奶狗？ 肖潇内心充满迷茫。 毕竟他虽然谈过几次恋爱，但没有切实喜欢过一个人，他理解不了对于恋爱中的人而言，恋人的几句回应，远比上多少次床要更令人心安激动。 …… 今天是工作日，电影院比较冷清，很快买好票。 时长一个半小时。 足够留下半小时赶回咖啡厅，或许还留有余裕，因为相隔不远，就是短短一条街。 在昏暗的影院里吃同一桶爆米花，手背时不时相互触碰摩擦出电流、在荧幕的光黯淡时，在一片黑暗中接吻，感受彼此温度和心跳、从开头曲看到片尾曲，始终依偎着靠在一起…… 周洲完成了约会攻略上所有事项，得到了标准的完美第一次答卷。 随着稀稀拉拉的人走出影院时，阳光似乎更柔和，天空似乎更蔚蓝。 原来真的这么好哄啊。 肖潇看着一脸傻fufu笑容的周洲如是想。 而且连若即若离这种基本钓鱼法都不知道，真是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