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章

    饶淑贞是个知青。

    响应党的号召，他们知青都要下乡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饶淑贞也是其中一员。她家庭成分不太好看，人又长得好看，是活脱脱的一个改造标本。

    于是在某一天，她和一群相似的年轻人，被赶到一起，急匆匆就被赶着往山沟沟里去。她走之前只抓了两本书匆匆揣包袱里，结果半途中遇到搜查，这一群年轻人搜出了两百多本书，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红艳艳的火苗蹿上来，落在饶淑贞眼里，烫得她眼睛疼。她瞪着那丛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她就被下放到南新去喂猪了。

    喂猪不是什么好活，累，脏，重点是臭。她每天天不亮就要爬起来打猪草，然后和着一点豆柏屑屑，泔水，烂菜帮子，放大锅里熬。

    刚去的时候，她连火都生不起来，举着木头棍子站在旁边点火，烟灰熏得她眼睛疼，泪水哗啦啦地流。

    李冬梅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抱着一捧柴火，手上还拎着一大桶臭烘烘的泔水，走到饶淑贞面前，用脚踹了踹蹲大土疙瘩边默默流泪的饶淑贞：“喂！”

    饶淑贞冷不丁被踹了，她努力在烟雾中睁开眼睛，然后尖叫着蹦起来：“啊我昨天刚洗干净的裤子！你那脚，脏死了——踢我干嘛！”

    李冬梅很不满地看着这个吱哇乱叫的女人，把那捧柴火丢在地上，蹲在火炉边哼哧哼哧地捅着炉子：“俺教你生火，俺是副村长，来改造你的。”

    饶淑贞“噢”了一声，蹲在她身边，悄悄问：“为啥派我来喂猪啊？她们别的女的，都是种田。”

    李冬梅把那些横七竖八的木棍搭成空心状，麻利地把引子塞进去点火。她耐心地把火点起，才把手上拿着的木头棍塞进饶淑贞手里：“组织上认为你需要严加改造，所以派俺们安排你认真做活。”

    看着饶淑贞蹲在原地流泪，她还是心软了点，踌躇了半天，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伸出手去：“以后有问题，你就找俺，俺帮衬你。你好好改造。”

    饶淑贞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冬梅，泪水中，李冬梅的形象高大了起来，甚至是满面佛光。她呜呜地双手握住李冬梅的手，梨花带雨：“村长，我能稀罕你吗？”

    结果一稀罕就稀罕了半年。饶淑贞每天都尽你所能打扮得干净整洁，站在猪栏面前姿态优美地喂猪，耳边猪吃食的哼哧声，在她耳朵里都是莫扎特的小调。

    李冬梅一出现，她就撅屁股，挺胸，咬唇，抛媚眼，在李冬梅面前晃啊晃：“李姐，您来啦～”

    李冬梅烦不胜烦。别个知青都改造得很好，种田的种田，养鸭的养鸭，怎么就这个饶淑贞，喂个猪硬生生喂了半年，没一点长进。

    她表情严肃：“你要叫俺村长。”

    “好嘞村长，李村长，你啥时候来睡俺？”饶淑贞摘下两只长长的袖套，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凑到李冬梅耳边声音暧昧：“我跟你讲，同村的妈妈都夸我屁股大，股大崽多，给你生一窝。”

    李冬梅大惊失色：“你别唬俺只读过小学，俩女的咋生！”

    饶淑贞慢慢吞吞拉起衣摆，掸了掸灰，抛了个媚眼：“我是知青，我比你有知识。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饶知青回想了一下，她虽然只有高中学历，但是哄骗一个小学生，绰绰有余。

    李冬梅皱着眉，手里还端着一盆种子，眼睛在饶淑贞身上来回扫了几圈，点了点头：“俺知道了。”

    ？

    ？？

    你知道啥？饶淑贞无语。

    结果李冬梅表情悲悯地看着她，说：“俺不晓得喂猪有这么累，把你都累疯了。以后俺帮你熬泔水，你休息几天吧。”说完，李村长就端着那盆种子走了。

    饶淑贞继续无语。你知道个屁，你才疯了，老娘累死累活勾引你半年，辛辛苦苦养大了这么一窝子猪，感情你现在才发现我累疯了？

    饶淑贞唾了口唾沫，擦擦嘴，盯着李冬梅离去的背影暗自发誓，干你个龟儿子，不行明天把你……逼着你把我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