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贫民窟俱乐部的贵族
羿希被酒店辞退后不久就把存款用尽了，准确来说是被姐姐白卉偷走的。 那天他只是照例一早把自己收拾整洁出了门，去另一个街区挨个询问那里的餐厅是否需要厨子，一直到下午终于有家餐厅的主管看他资历不错留了他的电话。 羿希从餐厅推门出来，眼里闪着光彩，深色皮肤压不住被赞许后的羞赧，可在回来的路上却收到了作为助手来打杂的消息，薪资要打不少折扣。 羿希捧着手机读完信息，有些垂头丧气。 他的手机还是A79给他买的，也不能说买，A79好像比自己还穷，可能是在哪个垃圾堆捡的，自己又修好了，屋里那个二手冰箱也是他上个月扛来的，那天A79抱着他在小床上做了好多次，小床吱吱呀呀地差点被晃塌。 这么想着，羿希发现A79已经一个月没来找他了，他低头开始翻新闻，A79是蒙络公司最早的一批杀手，如果出事一定会有消息，羿希希望他还活着。 太阳落山的时候，羿希回到了出租屋的门口准备掏钥匙，门被从里面猛地打开，是一个身形肥壮的男人，脸上横肉四溢，挂着事后满足倦怠的神情。 羿希慌忙低头让路，进了屋就看到白卉正赤裸着背对自己躺在床上，腰间搭着他的小毯子。 羿希脸色很不好，打开冰箱端了昨天的剩菜去微波炉加热，又坐回凳子上就着刚出锅的白米饭小口吃着。 等他把碗洗干净再回来，床上已经没人了，羿希把小毯子和床单扯下来扔进水池，倒了很多洗衣粉搓洗，泡沫都溢到地板上，羿希晾晒完就坐在床板上发呆，温莎的电话拨了过来。 她哭哭啼啼地跟羿希讲了政府宣布下周将开放新政策，没感染的人在注射了新研究出的药物后可以搬去别的城区，她现在急需一笔钱到了那边安置，似乎是身后排队的人在催促，温莎很快挂了电话。 羿希长大的地方在贫民窟最边缘的小镇，落后破败，这些年居民们陆续搬走了一半，剩下的不足千人懒惰成性，形同丧尸，连街上刮的风都是臭的。 前不久那里爆发了疾病，不少Alpha和Omega都陷入了长期发情，满城信息素乱飘，现有军队驻扎，不断有尸体抬出来，活的人一律不许进出，所有人都紧闭门户，似乎这时候他们才有了生的欲望。 羿希两年前搬出来工作后一直没回去，他想凭借自己的手艺在新的城市安身立命，把母亲温莎接出来。 这两年除了低廉的房租没别的大头支出，他缺什么A79总能给他弄来，变戏法似的，于是也存了一些钱，他揉了揉在水里泡得发皱的指腹，从兜里捏出钥匙，准备取出放在床底的小盒子。 但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里面的几卷纸币已经被尽数拿走，只剩了几枚硬币，是白卉。 羿希呆坐在床边，直到白卉主动打来电话。 她开门见山道：“羿希，好弟弟，姐姐急用钱...” “你也有缺钱的时候吗？”羿希直接打断她，末了又补充道：“她也是你妈。” 白卉轻笑了声，似乎听到妈这个字眼，她整个人瞬间带上了刺：“是呀，我也得等她活着出来才能尽孝心呀，干脆你也跟我一样去卖好了，虽说beta没什么市场，但你除了黑了点，长得还是有几分像我，所有既然有我吃的，你就也能捞到一口。” 羿希直接挂断电话，从白卉被她的亲生父亲接走开始，他俩就不再似以前亲密，每次说几句就要吵，他以前没少花白卉的钱，她要拿走羿希也没怨言，只是温莎那边还在等他。 羿希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天要黑透了的时候，他才起身换了衣服，羿希盯着镜子里的脸，有种倒霉时压不住的苦相，显得整个人更没精打采，思来想后换了A79送他的那套衣服，准备去赴项思思的约。 项思思是他刚开始工作时的同事，后来去了贫民窟的地下俱乐部，那里鱼龙混杂，去的人什么道上的都有，也有不少贵族也会去找乐子。 俱乐部的入口跟贫民窟的建筑风格别无二致，灰扑扑的，但进去后却是另一番天地，羿希说明了来意，被接待小姐安排在沙发上小坐。 就在他四处观望等项思思来接时，一个身形高达、模样俊美的Alpha坐在了他的旁边。 羿希没忍住侧头看他，那人的肤色很白，侧面看鼻梁很高，嘴唇紧紧抿着，眸子是深黑色的，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隐忍。 可能是某个易感期的Alpha想来这里找人安抚吧。 羿希想收回眼神，那人却转过了头跟他四目相对，眼中带着凌厉的气息，隐隐还有些迷乱。 羿希目光下移，看向他干燥的嘴唇，短暂的迟疑后，他把接待先前端来的水递过去：“我没喝过。” “可以吗？”那人问，伸出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来接，声音带着些病中的沙哑，却很好听。 “嗯。”羿希看着他点点头。 这时羿希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项思思在不远处招呼他，羿希快速起身都没来得及道别，就往项思思那边走。 男人捏着水杯的指关节紧了紧。 项思思迎了上来，葱段般的手遮了笑来挽羿希的胳膊，他们先是到了一处喝酒的地方，舞池里的人正抱在一起跟着音乐跳舞，吵闹异常，羿希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想来要厨子的不是这里。 项思思看出了他的疑惑：“餐厅还要往里走，先请你喝一杯，之后带你去找啸哥。” 羿希边点头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方，这里的人着装各异，有的考究端庄，有的则连同腿根整个白花花地露在外面。 就在项思思跟调酒师交耳谈笑时，有人摸上羿希的肩膀，是一个涂脂抹粉的Omega，眼中含笑，像是邀请，羿希没被人如此直白地搭过讪，有一瞬的失措。 “先生，他是我们的工作人员。”项思思这时把酒递到Omega面前，那人努了下嘴，没接酒杯，扫兴地离开了。 项思思知道羿希喝不了酒，给了他一杯低浓度果香四溢的饮品。 “啸哥马上忙完。”项思思单手托着腮看他。 羿希低头啜了一小口抿了下嘴：“你不问我为什么来？” 项思思又笑了：“你怎么玩得过他们，你来找我是迟早的事。” 羿希垂下头，他在酒店只做了短短两年，连升两级，不少客人指明要他做的菜，难免有老人眼红。 一杯酒只喝了小半，项思思就起身带他往别处走了，路过一个狭窄的走廊时，羿希看到方才跟他搭讪的人正跟一个Alpha拉扯，Alpha往他衣领里塞了钱，扯着他的头发消失在拐角。 “正常，来这里的人多是无聊找个乐子，或赚些快钱，你去了后厨就没这些了，别担心。”项思思捡起飘落在地上的几张纸币，继续在前面引路。 他很快被带到一个办公室，见到了项思思口中的啸哥，竟是一个短发女Alpha，她的办公桌上摆了一张结婚照，一个男Omega依偎在她旁边。 项思思把羿希捧得天花乱坠，啸哥只是靠在椅子里，面色自如地问了句能接受夜班吧，就让项思思带他去签合同了。 薪资比在酒店的时候要高出不少，羿希签字的手都在抖，后厨的环境也很好，明亮宽敞，很多设备和食材都是顶级的。 项思思见他一副吃惊的模样，笑着打趣：“早跟你说了，你不信，这里又不是什么能吃人的地方。” 今晚只负责熟悉环境，他被项思思交给了后厨经理。 经理是个身材圆润的中年女人，个子矮小，笑起来很平易近人，她带了羿希一会儿就让他自己转悠了。 羿希礼貌道了谢，心里叹道，终于有机会去卫生间了，他一路循着路标往外找，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亮着灯的公共卫生间。 羿希不由得加快了步子，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把他拉进了旁边的屋子，屋子漆黑，看不清对方的脸，如果他不是beta，一定能闻到四溢的信息素。 羿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无非是喝醉了酒找刺激的Alpha，应该不是坏人，只要他解释清楚自己是Beta。 可拉他进来的人还紧紧攥着他的胳膊，不等他说话就低下头，发烫的呼吸喷薄在羿希脸上，没有酒气，羿希别过头问：“你是谁？” 那人不说话，伸手把羿希的头拨正，埋头吻了过来，他的嘴唇干燥，刮得羿希唇里的软肉酥酥麻麻的。 羿希紧闭唇齿，不让他再进一步。 那人的唇只好离开半公分：“你同意了的。”说话间还带着委屈。 “先生，你认错人了。” “没有，你答应了。”委屈又带上了质问。 羿希终于听出了说话的人是之前在大厅遇上的Alpha，想到他问自己的那句可以吗？原来是另有他意。 “我只是个Beta，帮不了你，我可以让我朋友帮你找个合适的Omega。”羿希说得急，嘴唇不时碰上半公分外的唇，好烫。 那人不再答话，嘴唇贴近轻咬了下羿希的唇，又碾了过来，这次不管羿希的阻挠，他的舌头生生敲开唇齿抵了进来。 一番搅动后，啧啧的水声响起，羿希被亲的哼出声，手还放在他的胸口，却丧失了推开的力气。 一吻毕。 那人手揽了羿希的腰往床上带。 “我想上厕所。”羿希突然开口，他想向项思思求助，也确实—尿急。 那人伸手摸了下他的裆部，松开了他。 羿希跌跌撞撞地转身往后走，却被人一把抓住后衣领往卫生间的方向带。 “啪。”身后传来开灯的声音。 羿希没有回头，径直进了厕所。 他要给项思思打个电话，可一摸兜哪还有手机，他一时心乱如麻，甚至忘了解手，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别，别进来。” 羿希去拉裤链，门锁已被打开，站在门口的人面无表情，一双黑子的眸子盯着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 “你的电话。” 羿希看了眼屏幕，是项思思打来的。 “要接吗？” 不等羿希回答，那人把手机放到洗手台上，任凭铃声响着，走过来把羿希的身子掰过去面对马桶，一手揽着羿希的腰，一手粗暴地解开羿希的拉链，大手掏出羿希的东西要帮他解手。 羿希紧闭着眼睛，脸上是屈辱的表情。 “怎么不尿？” 他的声音极具压迫力，羿希的东西抖了抖，前端泌出了些液体，滴滴答答的落进马桶里，溅起水声。 “你出去，我等下洗好就出来。”羿希牙齿把嘴唇都咬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