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瑞比斯,道上混的人多少都听过唐荌的名字,尽管她只是个破写书的。不可否认,她最新的悬疑系列系列小火了一阵,但这自然不是各家毒枭或者军火商愿意赔她一个笑脸的原因。一切优待只能是因为她的父亲唐忍,黑白两道上最神秘的情报贩子霍兰·唐。传说连A国上将见了唐忍也要礼让三分,更不消说福洲边缘的小国瑞比斯。 应当说,瑞比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单看其超群的经济水平,唐荌定居在此也并不显突兀。只是总有人好奇,为何情报大王的独女似乎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常年不涉俗事,旅居在外。 “时候未到。”这是唐荌十九岁时给出的答案,如今已过去七年。从前冷艳的少女更添风韵,未变的是一双冰一样澄净又冷淡的眼睛。 “阿利,今晚的宴会你真的不去?” 走进来的是唐荌在瑞比斯柏州结识的好友瑞娜。虽然才相识两年,唐荌性子又冷,两人的相处却是意外地融洽。“阿利”是唐荌的瑞语名字阿利克斯的昵称,足见两个姑娘关系亲密。 “没兴趣。”唐荌正在梳头,海藻一般又黑又密的头发打着卷垂落在纤细的腰身之后,“州长要来,与我有什么关系?” 接着她从镜子里看见瑞娜惊讶的眼神:“你没听说吗?前些天弗洛州长对外宣称,他捡到了唐荌女士遗失许久的东西。” “我可什么也没丢。”唐荌耸肩,“他能找到什么东西——足以换取D32芯片的核心编码?” “你真的知道?!”瑞娜低呼。 “你真好骗,瑞。”唐荌笑道,“我没兴趣知道,倒是有本事把他引荐给老头子。” “显然你不打算这么做。”瑞娜有些失望。 “你就那么想去——那什么晚宴?” 瑞娜支吾了一下:“我想见见兰斯,只能跟着你进去。” 兰斯·帕顿,一线影星,少女杀手,会出现在柏州的小小商宴倒确实是个惊喜。 “那好吧。”唐荌爽快地答应了。虽然作为业务娴熟的女匪首,瑞娜想见见偶像显然不必这么委屈,但这确实是最优雅的方式之一。 “你真好,阿利!”瑞娜长发一甩,波涛汹涌地扑上来。 嗯,最难消受美人恩。 ====== 很快唐荌就知道弗洛州长捡到了什么。 灯火昏黄的小包厢装饰精致,华美的陈设与悠扬的音乐,一切都与狼狈地瘫在驼绒地毯上的狼狈青年格格不入。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挣扎着抬起头,漂亮凌厉的东方面孔被太大的口球撑得变形,津液与生理泪水糊满了侧脸与下巴,汗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前额。 哦,是他啊。 在青年难明的眼神里,唐荌漠然地走进去,艳红的裙摆垂在离他一尺不到的地方。 “不值。”看向弗洛极力讨好的笑容,唐荌拢了拢滑落的披肩,“先生,一个失去双臂的奴隶,怎么可能换来您想要的东西?您或许有些异想天开。” 听到久违的声音,青年浑身一震,在刺眼的灯光里闭上眼睛。 “哦,您误会了,唐小姐。”弗洛笑容不变,“这只是一次简单的,物归原主。” “得了吧,州长先生。”唐荌说,“您会见到我父亲的。其他的我可管不了。” 弗洛点头哈腰地出去了,包厢里只剩两个人。具体地说,是年轻女人和她走丢许久的宠物。 青年修长的双腿被粗暴地向后折着捆住。虽然锁链上缠着一圈漂亮的缎带,依然将他苍白的肌肤勒得发红。裸露的瘦削身躯布满各式各样的疤痕,肩头两处狰狞的肉粉色伤疤昭示着他曾经有力的双臂是怎样残忍地被斩去。 他以别扭的姿势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戴着贞操锁,含着假阳具,上下两张嘴一起流着水。汩汩的清液是唯一能证明他活着的东西,毕竟青年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了。 鞭子落在他身上,痛楚是陌生的、熟悉的、真实的。 唐荌声音平平:“看来离开了我,你过得并不好。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