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Alpha的精液是天然的信息素来源，因此袁柏益没有刻意地为小程清理下身。Omega初次标记之后，在24小时内就会迎来第二波的发情，而这些精液能将这波情热延迟得再晚些。 小Omega耗光了体力，在袁柏益的床上昏睡过去。袁柏益见他又蜷缩了起来，便抬着他的胳膊和腿，给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小程再醒来时，鲜香的鱼汤味正源源不断地从客厅飘进卧室。 “你醒了？” “……” 小程看着袁柏益，表情用欲言又止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心中的纠结弯绕无法传递给袁柏益，袁柏益的眼神又全数落在了他身上…… 小程低下头，不敢与袁柏益四眼相接。 他的额头一热。袁柏益掌心的温度便传进了他的胸腔。 “你睡了快十二小时，还好没发烧。”袁柏益说着，给小程理了理才被他弄乱的刘海，转头给小程端来一碗鱼汤。 奶白的汤中飘着嫩粉色的鱼肉和葱花，盛在石榴红的碗中呼呼冒着热气。 小程接过来，捧着碗直发愣。 “喝过鱼汤吗？喝的时候小心，别把刺也吃进去了。” 袁柏益在床边坐下，见小程仍是端着碗发愣。 “不喜欢鱼？还是不想喝汤？”袁柏益知道自己捡回家个古怪的孩子，因而格外有耐心。 小程摇头，持着勺子的手缓缓地颤抖着，行动艰难地将勺子伸进奶白的汤水中。 “来，给我。”袁柏益从他手中拿过碗和勺，蹲坐在床沿上将汤一口一口地喂进小程的嘴中。 “喜欢吗？” 小程点点头，然后又张开了嘴，意思是等着袁柏益喂下一口。 “慢慢喝，等会儿我再用鱼汤煮些稀饭给你吃。” 真像养小猫。袁柏益想。 吃完饭，小程仍是沉默地坐在床上，最后还是袁柏益强行将他从床上抱了下来。 袁柏益给他买了合身的衣服，发情期的止痛片和避孕药。 小程终于能穿上干净又合身的衣服了，看得出小Omega得到新衣服的喜悦，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看个不停。 袁柏益一边笑他，“小小年纪就这么臭美，”一边将剪下的避孕药放在小程的手中。 小程拿着绿色的药片，原本笑盈盈的脸立刻垮下来。 “不是小孩子了，不许耍性子。”发情期、成结、内射。这几点加起来，怀孕率几乎就是百分之百。袁柏益不知道小孩之前受过如何的生理健康教育，因此耐着心重新给他宣讲了一遍：“你年纪太小，生产会很危险。所以一定要注意避孕，明白吗？” 他严肃起来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震得小程只敢阴沉沉地点头。 看着小孩将绿色的药片就水吞咽下去，袁柏益才放了心：“哪里不舒服吗？” 小程摇摇头。 “不舒服或者身上热要告诉……”袁柏益愣了愣，迅速转了口，“……让我知道。发情期总是要辛苦些……” 小程似乎也没有在听他的话，坐在袁柏益平时工作的椅子上东瞧瞧西看看，没过多久便又晕晕乎乎打起瞌睡。 袁柏益摇他，他便呜呜地闷哼着往袁柏益的身上一靠，衣领子扯开了露出里面白嫩嫩的脖项。 袁柏益隔着他的睡衣挠着他脖子后的那块软肉。被Alpha咬开腺体之后，那里留下了一条不深不浅的暗红疤痕。大概是刚结痂的伤口发痒，袁柏益挠一下，小程便时不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真是会享受。袁柏益想着，哄孩子午睡似的一下一下拍着小程的背。 同样进入发情期的Alpha不需要睡眠。他们能一直保持精力充沛，并照顾发情期的Omega，以保证在Omega的数次发情之间不会有Alpha乘虚而入抢走他的伴侣。 袁柏益也不例外。他本能地陪在小程身边，不时给小孩喂些水，贴着他的头测量体温。 白生生软嫩嫩的Omega乖巧地躺在他的身侧，仍然是蜷缩着的姿势。袁柏益搬弄他的胳膊，他就毫无防备地翻个身，向另一侧蜷起小小的身体。 袁柏益俯下身，让自己的脸颊贴在小程的小腹上，隔着薄薄一层毯子，小孩的小腹正匀速地一起一伏。 袁柏益闭上眼。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过，早就习惯了家中的寂静。这个Omega的到来，似乎都称不上这安静之中投下的涟漪。他自由地飘进来，继而无言地停泊在了袁柏益的身边。 至于小程的身世，袁柏益并非不好奇。只是Omega会流落在外，多半是发生过什么难事。小孩虽然不傻不蠢，记忆是否受损，袁柏益无从得知。他在心中默默排下计划，在发情期后就送小程进医院做全身检查…… 袁柏益默默盘算着，交配期Alpha的警觉让他意识到空间中信息素的些许变化。Omega的信息素气味刚消散不久，此刻又浓了起来。淡雅的水生调花香似是蛇信子般舔舐着处在同空间的每个人类……这是快要发情了。 小程尚未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仍是睡得香甜。 如果自己是个纯血的Alpha，此刻或许已经被信息素控制，成了只知道性交的野兽也说不定。 袁柏益起身给小程身上又加了一条毯子。 他不想残暴地对待Omega。Omega美丽娇嫩，不该被染上血的颜色。 此刻的袁柏益多么庆幸自己是个“杂种”。信息素无法支配他，即使是发情期，他也能保持冷静的大脑…… 天色渐黑，袁柏益所租住的公寓楼中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多了。 脚步声，开锁声，喝醉的人撞上铁栏杆声。 袁柏益收拾着厨房，电气炉上温着白米粥，是给卧房里熟睡的人准备的。 突然间，门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纷乱嘈杂，像是有一大群人走过去。 袁柏益居住的是单身公寓，公共空间本就小，鲜少能听见这样杂乱的脚步声。袁柏益因而也愣了愣，他放下手中剥了皮的橙子，用着Alpha的空间视力构建出房门外的情形。 似乎是十几个男人，大多是Beta，另有三四个Alpha在其中。他们并未乘坐公寓的电梯，而是选择走楼梯。十几双男式皮鞋踏在水泥台阶上，着实是一阵骚动。 袁柏益一开始并未将这声响放在心上，直至这层层叠叠的皮鞋声靠近了他所居住的十二层，最终停在了他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