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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安排

    曹思萱在晚上才有空闲去拆开那份精致的礼物,是一对水晶耳环。曹思萱摘下自己原本的耳环,把新的拿在耳垂处比划。林念椿看了一眼,说:“两万八千八。”

    “你怎么知道价格?”曹思萱确定大小礼盒内外并没有留下有关价格的信息。

    “之前看到过这款,碰巧记住了。”

    “那还真是贵重。”

    “对梁总来说,只是个小玩意儿,没事可以戴着玩。”

    除了那枚无名指上的婚戒,这对耳环是曹思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戴着那么昂贵的首饰,她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哪里出了点差错。就像是小时候好不容易买了一身新衣服,非常怕哪里弄脏了,哪里弄皱了。

    曹思萱摘下新耳环,把首饰依次放好,说道:“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新婚之夜,现在……”

    “婚礼搞了那么久,我累了,还是睡吧。反正又不是没做过,不差这一两次。”林念椿说。

    “好。”

    热闹之后,只剩下冷清和疲惫。曹思萱回想起来,无论是婚纱还是戒指,双方父母的祝福语还是新人之间的誓言,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她躺在林念椿旁边,看着那个男人睡着的侧脸,也睡去了。

    时隔好几天,卢临意终于同时约到了三个人,他们更好都有空。凯瑟琳到的时候,卢临意正在无聊地刷着手机等人。

    “我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够早了。”凯瑟琳坐在她对面的位置,把包随手放在旁边。

    “我也才来一会儿。”卢临意放下手机跟她说话。

    “按你的性格,我还以为你会穿着婚纱去抢婚。”

    “我问了民政局的朋友,他们在办婚礼前就领证了,我去抢婚有什么意义?”

    “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明明连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结果他要结婚,你第一时间知道,连什么时候登记的都知道。”

    “对,是我甩的他,当时要分手的人是我。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

    “你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新娘子?”

    “她不是林念椿喜欢的类型,我认识林念椿几乎所有前女友,她们长相漂亮、性格强势,而且都是中高水平收入。”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看他交女朋友都是逮着窝边薅,一圈都要秃了。但是,中高收入只能说明圈子,不能说明什么吧?至于长相,我看新娘也不难看,小家碧玉类型。”

    “你不了解林念椿,我了解他。你怎么帮着别人说话,不为我说几句?”

    “那我要说什么?‘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这样?”

    “你知道林念椿前任女朋友为什么跟他分手吗?”陆临意口中的“前女友”指自己后面和曹思萱前面的那一位。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甩了他,我怎么知道别人。”

    “林念椿想和她结婚,而她要拼事业,所以拒绝了。”

    “你也是因为这样?”

    “不,如果他向我求婚,我一定不会拒绝。那时候,我明明和他很合拍,什么都好,可最后还是……”

    “临意,我来了,你是前几天那个……”连舟的出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凯瑟琳递给连舟一张名片,说道:“叫我凯瑟琳就好了。”

    “凯瑟琳,你好,我叫连舟,也是临意的好朋友。”连舟说。

    “我看你也参加了林念椿的婚礼,你和他什么关系?”凯瑟琳说。

    “我是女方的亲戚,之前都不认识他的。”连舟不知道凯瑟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的天,那个新娘就是你侄女?”卢临意说。

    “对啊,我的侄儿侄女可多了。别说结婚的人情钱,过年都不知道要发多少小孙子的红包。”连舟感叹自己做长辈的不容易。

    “我跟你说的那个前男友,就是他……”卢临意说。

    “啊?我的侄女婿?世界真小。”连舟感叹。

    “你会介意吗?”卢临意说。

    “还好,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无所谓的。”连舟想,反正她和林念椿也不熟。

    “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他?他都结婚了。”凯瑟琳说。

    “谁说我放不下。”卢临意说。

    “那你的网名为什么还叫秋水?因为他叫木春?”凯瑟琳说。

    “用习惯了,懒得改。”卢临意说。

    “姐姐!我来了。这里实在是太难找了,刚才我走错路了。”一个男声出现在包间,三个人看过去。

    “艾瑟,你好慢,”卢临意起身,走过去拉着那个年轻男人的胳膊,对两个朋友说,“来,认识一下,他是我的男朋友,艾瑟,来自芬兰,现在是K大的交换生。”

    “凯瑟琳,我认识。这位是……”艾瑟说。

    “连舟。”连舟还以为卢临意悲伤得昏天黑地,没想到她搞了个这么年轻帅气的男朋友。

    “你都有男朋友了,你还把我们约出来诉半天苦……”凯瑟琳感到无语。

    “秀秀,别生气嘛,我今天是为了介绍你们认识。”卢临意说。

    “什么意思?”凯瑟琳不明所以。

    “秀秀是我的好朋友,舟舟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没有对象,而且这年头对象也不好找。今天我做主了,你们在一起试试呗?”

    “你在说些什么?我……”连舟对卢临意这波操作无力吐槽。

    “你……”凯瑟琳也无话可说,她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好朋友在两个不熟的人面前强行出柜。

    艾瑟只是微笑地保持沉默,他并不对这样的事情感到惊讶。

    “我和艾瑟还要去朋友新开的酒吧玩,你们慢慢吃慢慢玩。这顿饭是我点的菜,也是我埋的单,是我请你们吃的哦。”卢临意说完,拉着艾瑟往外走。

    凯瑟琳和连舟相对而坐,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

    “临意还真是……说起来,这里面好几道菜都是我喜欢的,你呢?”连舟说。

    “她特意点了我们喜欢的菜。”凯瑟琳说。

    凯瑟琳和连舟吃完饭之后在江边散步,欣赏城市的夜景,晚风徐徐吹拂,很是凉爽惬意。凯瑟琳踩着平底的凉鞋,穿着浅绿色及膝连衣裙。连舟则穿着白色短袖和灰蓝色短裙。

    “凯瑟琳,你以前谈过恋爱吗?”连舟不知怎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以前一直喜欢一个不可能喜欢我的人,没谈过。”凯瑟琳说。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我也不知道。”凯瑟琳喜欢的人是卢临意,但她们是好朋友,如果窗户纸捅破了,她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她习惯了守在卢临意身边,习惯了为她嘘寒问暖,习惯了安慰失恋失落的她。时间久了,凯瑟琳也不知道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习惯。

    “我谈过两次恋爱,第一次是在高中,想不到吧。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毕业之后我们分手了。她后来都交的男朋友,她跟我说,高中时候她想谈恋爱,但和男生谈怕被老师抓住,刚好又发现我喜欢看着她……”

    “感觉你被她利用了。”

    “谈不上利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开心。午休的时候,我们会跑到天台接吻,拿着两本书假装互相抽背。”

    “第二段呢?”

    “是和大学的学姐,她毕业后就和我分手了。谈不上轰轰烈烈,但在一起的时候还挺不错的。”

    “挺好的。”

    “你没有谈过恋爱,那你愿意和我试试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做普通朋友。”

    “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比你大八岁。”

    “临意的男朋友还在念大学,估计比她小十岁。再说了,性别都不是问题,这点年龄差能算什么。”

    “我脾气不好,对人也不温柔,有时候公事公办顾不上别人的感受……”

    “我觉得你挺好的,至少第一印象不错。”

    两个人道别之前,凯瑟琳加了连舟的社交账号。连舟的头像是莲子粥的卡通漫画,倒是很适合她,凯瑟琳不自觉浅笑一下。

    “我们以后再联系。”凯瑟琳说。

    “拜拜,下次见。”连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