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第二章
办好了转籍手续，我看了看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午休的时间了。我拿着储存器回了教室。 被魔法光子照亮的教室里，到了午休依旧还是像往常那么热闹。只是看眼前这幅光景，是无法想象到三天前在这里发生了对我们来说那么可怕的事。今天是复课的第一天，班上的同学也有被卷入战斗中的，死伤了不少人，现在教室里的同学只有平时的一半。耀阳坐在他的座位上吃着午饭，胳膊上受了伤却还是来坚持上学的班长一如既往地在耀阳身边吵闹着。班长肯定是喜欢耀阳的吧。 “耀阳！”我在门口试探着喊了他一声。 “冻月！”听到了我的声音，耀阳惊喜地笑着应了一声，离开了座位向我跑来。 不过我的声音同时也立即在人数减半的班上吸引了许多目光。那些目光令人非常不舒服。我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 “听说他哥是极光，永夜看在他哥的面子上才破例让他进的永夜。” “诶？这么好吗？我也想有个那么厉害的哥，我就不用在这里背书了。” “当然了。你没看见他穿的永夜的作战军服吗？明明飞行魔法都不会，还能被分到他哥哥的空战部队，不是走后门是什么？” “不会飞行魔法还能进空战部队？太厉害了。可真是只要有权有势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不想听那些刺耳的话，我缩回了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等耀阳出来。 “看你这身军装，是真的进去了？”耀阳在我身边站定，他的手里还拿着个蓝色的长方形盒子。 我点了点头：“嗯。下午我把档案交到永夜那边就去哥哥的部队报到了。因为不是指招和从学校进去的，所以也没办法再和你联系了……” 听到我的话，耀阳也没有表现出吃惊，仿佛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他只是给了我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容说：“是类似于永别的意思吗？” “不是！”我下意识地立即否定了，但是仔细想了想，这又和永别有什么区别。 气氛尴尬了几秒，最后还是耀阳开口了。他笑着把手里的小盒子塞给我：“送你的礼物。恭喜你进了永夜。” “谢谢。”我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黑色的魔法相册，我还从来没买过这种既可以录像拍照，又可以当做相册用的多功能相册呢，所有的照片都随便地存在了通讯器里。想想进了永夜就要把之前用的通讯器上交，那以后就把照片都存在这里吧，偶尔拿出来看的时候肯定会想起耀阳吧。 “虽然没办法和你联系，但是我会一直留着你的联系方式的！等我考上了央校，或者拿到了更高的职位，有了通讯自由，我会马上联系你的！” 耀阳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也决定了，我报了永夜的综校，四年而已，我会追上你的。四年以后我们永夜见。” 太好了，这个朋友还有得做。我开心地点了点头：“嗯！我在永夜等你！一定要来找我！” 永夜部队第十二特殊空战部队基地正门 转了好几趟车，还步行了好远，总算是找到了处于圣核区北侧郊区的部队基地。不过说实话，基地的占地面积还有魔法光子的亮度真的让我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来到了一个其他的什么小城。用绿化带和部分的人工设施圈起来的基地大到一眼望过去根本没边。基地外侧是比想象中还要完备的交通设施，路对面则是一排排的店铺，整个区域看上去真的和央部的城区没什么区别。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再往外走不远，就是几处巨大的魔法设施所形成的包围整个基地区域的魔法屏障。进入魔法屏障还需要刷卡，我是拿着一次性的临时卡片才得以进来。屏障内是一片树林，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远远见到基地区域的光。 第一次来这么陌生的地方，门口还有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在站岗，我有些紧张地扯了扯背包的肩带，拿出了通讯器。 “那个，一宫少尉，我是冻月，我在基地门口了。” “这么快？你等下啊，我和你队长马上出去接你。” 通讯切断以后，我又尴尬地在大门口来回徘徊了几分钟，一宫就和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军官小跑了过来。两个人整整齐齐排成一排，一路小跑的样子莫名喜感，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马上收住了。两个人齐齐地在我面前站定。 “这是灼光少尉，是你的分队长，今后你在部队的一切事项都是由他负责直接管理。他是你的直接上司，有事必须经过他。这就是之前跟您知会过的冻月一等魔导士官，凉夜上将的亲弟弟。”一宫帮我们做了介绍，整个介绍的过程中，灼光都是冷着个脸，感觉不会是好说话的人。不过总之先问个好吧。我这么想着，开了口。 “少尉好……” “非战斗期间，八点到十二点，十三点到十七点上班。所有的工作和训练都限制在这个时间段内。十八点到二十四点之间会有轮流的值班站岗。轮到你的时候不许迟到。一个月顶多也就一次，两个小时。我们周末和节日正常休息。不过一旦有任务，全年全天24小时随时执行任务。做好凌晨紧急行军，连续几个月执行任务的觉悟。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抱怨。” 一副完全不想听我说话的样子。感觉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一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除了正常的上班时间呢，因为你刚来，所以按照永夜的制度，会有一个导师带你，直到他认可你，允许你出师为止。你的导师会利用任何休息时间来进行培训。你的导师是辞言总长，因为不是同一个部队的，而且他还要带凉夜部队长，所以应该会在有整天的休息的时候才来培训你。这两天正好是周末，你先熟悉熟悉环境，下周一开始才算正式入队。即便这两天有任务你也不用跟着，就在营房里休息就可以——你和凉夜部队长一个房间。” “好的，谢谢。”我努力地让自己显得非常平静，但是一听到可以和哥哥睡在一个房间，我简直兴奋到几乎快忘了我来部队是会受苦的了。再加上和哥哥是同一个师父带，说不定可以从辞言总长那里知道好多关于哥哥的事，我从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我可以这么接近哥哥的世界。 “那剩下的就由灼光少尉带你了。要听话啊，别跟长官顶嘴。” “好的。谢谢。” 一宫很恭敬地向灼光微鞠躬：“冻月就拜托您了。请您务必在凉夜部队长看不到的地方多多保护他。” “知道了。副长的弟弟我当然会尽力保护的。” 我也是佩服灼光，从刚才开始，他就一丁点表情变化都没有，这是怎么做到的？就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我猜这人不是老古板就是患上了什么情绪缺失综合征。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下午还有训练。冻月就拜托了！”一宫说完就匆忙跑走了，剩下我和灼光在基地大门口大眼瞪小眼。 我被他审视了足有好几分钟，他紧盯着我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要把我刺穿一样，把我盯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那个……队长，我们……” “闭嘴。好好立正站着，别说话！” 我赶紧闭上了嘴，立正站好。这个人为什么平常说话就凶得像哥哥生气了一样。 “手！贴紧裤线！别松开！还有后背！挺直了，你是虾米吗？” “不是，队长，我这后面背包沉得不行，压得我直不起来……” “你是没有骨头？还是没有肌肉？挺直！”他的语气更严厉了，我感觉他会吃了我，赶紧把酸痛的后背挺起来。这难道是要我在基地大门口单人军训吗？救命…… “不行，再挺！肩膀打开，别缩着！”灼光说着走到我身后，两只手用力捏着我的肩膀往后拉。 疼疼疼！ 他用力气太大，我龇牙咧嘴了一番，不过还是忍住了，没叫出声。 “可以了，就保持这样。背不许弯。和我并排走。”灼光说着站到我身边，“齐步走！一二一！” 啊？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灼光都喊着号走出去了好几步。我慌忙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走错了！跟我口令！一二一！” 我一脸蒙圈的赶紧调整步子，试图跟上灼光的节奏。 “手脚同进同出了！你怎么回事？！一二一！” 我听到后面在大门口站岗的士兵终于憋不住了，开始偷笑起来。我满脸通红，赶紧把步子调对。 整个下午我就跟着灼光好一顿折腾，先是安检和体检，又是领东西，然后他又带我去了哥哥的公寓。他的公寓不是那种我印象中的只有床和桌椅的营房。楼就在部队办公楼的旁边，10A层整层都是跃层公寓，据说这种跃层公寓只有极光可以住的。不过说是整层，也就只有两户，灼光队长说10B那边倒是有很多单层公寓，只是10A和10B中间有墙隔开，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白色的内装让整个房间显得非常明亮。一进屋，我的第一观感就是超大！超大！超大！我就没见过那么大的房子！一眼望不到头！客厅的天花板超高！落地窗超美！二层小一点，站在一层一眼望过去，从楼梯走上去就是喝茶读书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精致好看的房间！凉夜哥这过的是什么土豪生活啊！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食堂只营业三个小时。过了时间就只能去基地外面买着吃了。副长说今天晚饭要我们和他一起吃，我们先去食堂门口等他。”灼光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赶紧把大包小包扔在门口的地板上，关上门追上他。灼光这个人是根本不照顾一下别人啊。 我们到的时候食堂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哥哥还没到，我获得了灼光的允许后去食堂外面的洗漱池洗了洗手和脸，用魔法干燥掉身上的水。这食堂，这食堂也超美的好吗？内装就像电视里常有的那种超级高档的酒店餐厅的放大版！永夜太有钱了！ “不好意思，我下午去三院参加换届体检了，回来得晚了点。”哥哥从基地大门的方向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地向灼光解释道。 “我们也才刚到。要用洗手液吗？”灼光摸了一下军服上衣后腰处的微光菱形块，从黑色的次元空间里拿出了一瓶淡绿色的洗手液。 “啊，这你都带了啊！借我用用，谢谢。” 被白色光子的光点亮的黑夜下，灼光和凉夜一起用洗手液洗手的场景竟然有些和谐甜蜜。是我的错觉？我怎么看着那个万年扑克脸的灼光在偷偷看着凉夜哥笑，而且那笑竟然还有点甜甜的！ 凉夜哥洗完了手，闻了闻，惊喜地笑着问身边的灼光：“茉莉花茶的味道！我就喜欢这个味道！你也喜欢？” “我不挑剔。只是你喜欢，我就特地买了这种的。” “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茉莉花茶的味道？” “因为你喝的水是茉莉花茶，喷的香水也是茉莉花茶的味道，公寓里的香薰也是这个味道。” “你心好细啊！谢谢你。”凉夜哥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笑眯眯的，灼光也是微笑着的，他俩那么和谐友爱的画面看得我都傻了。凉夜哥天生温柔也就罢了，灼光那个面瘫外加暴躁大老哥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竟然都不用敬语的，关系有那么好？ “我弟弟的事，谢谢你。还是把他放在你那里，我会安心些。” “我会保护好他的，副长放心。” 凉夜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我笑眯眯的说：“饿了吧？去看看你想吃什么吧。先拿餐具排队。” 我点点头，拿了餐具就先去窗口取饭菜了。 “我弟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凉夜和灼光一起取了餐具，一边排队一边聊天。 “那倒是没有。除了话多，倒是还算听话。”灼光思考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不过下午体检的时候，魔法适应性检测结果显示是少有的SSS级的，甚至超过了你的SS适应性。按道理来讲，不应该不会飞行魔法啊。很奇怪。而且体检结果显示的他身体自我修复能力也很强，超过了正常的数值，虽然是好方向，但是也很让人感觉不安。你弟弟，真的很普通吗？” 灼光的话让凉夜思考了一会儿，想了又想，凉夜说：“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不过在我看来确实很普通。他的这些身体数值，大概是因为他是在辉晶源出生的吧。我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就在未明区的辉晶源内圈。” “那就是罕见的元初永夜人类？” 凉夜点了点头：“嗯。我之所以也有那么高的身体数值，也是因为圣石降临的时候身在内圈。不过我那个时候已经七八岁了，获得的数值没那么高。但是数值是一回事，天分也是一回事。总长不就是个例子吗？明明数值都是普通人的水准，但是一样没人打得过他。” 灼光点了点头：“那他不会飞行魔法这事怎么办？” “这就听你的了，你是他队长。只要别让他出事，都是你说了算。”凉夜说。 “好，那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报告的。” “嗯。” “对了，你体检的结果怎么样？” 凉夜笑着眨了一下右眼：“适应性成功提高了整整一级。现在也是SSS级了。” 装好了饭，我站在对于旁边等凉夜哥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特开心。原来平时的哥哥是这样子的吗？他从来没这么笑着和我聊个没完。好羡慕灼光总是能和哥哥聊天。也是，灼光和哥哥年纪差不多，又都是一个部队的，共同话题肯定比我多吧。 他们也取到了饭，我们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不是喜欢吃辣椒炒牛肉吗？我看你没点，我就点了，你来几口。”刚一坐下，灼光就把餐盘往凉夜哥那里推了推。 凉夜哥笑着夹了一口到自己的餐盘里：“谢谢，今天好吃的太多了，点不过来，我就没点。不然换了平时我肯定要点的。我这里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你也夹几口。我还没动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灼光笑着从凉夜哥的盘子里夹了一口炒青菜。 “诶？就一口青菜？我觉得这个红烧虾挺好吃的，来一口这个吧。”凉夜哥给他加了一只红烧虾，两个人的关系怎么看都是非常要好，好到让我嫉妒。 “谢谢。”灼光笑着接受了凉夜哥的好意。 “冻月还吃得惯部队的饭菜吗？”凉夜哥扭头问我，刚刚和灼光聊天带着的温柔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失，还很温暖。 “挺好吃的。谢谢哥哥。”虽然我还一口都没动，光顾着观察他们俩了，但是我还是这么回答了他。哥哥笑起来真好看啊。 “我差点忘了，你下午带冻月去辉晶源那里取他的魔导器了吗？”凉夜哥扭头问身边的灼光。 “还没呢。打算一会儿吃完饭去。你不一起去吗？” “我也想亲眼见证我弟弟拿到魔导器的那一刻，可我一会儿还有训练，来不及。只能麻烦你陪他去了。” “那行。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带他去。领完了魔导器我就把他送回你公寓——冻月，周一早上八点记得来我之前带你看过的东三训练场集合。带上你的魔导器和水，穿好作战服。” “是。”我应了一声，不过讲道理，基地太大了，我已经忘了东三训练场是哪里了。周末的时候问问哥哥，我提前去踩个点吧。我闷头吃饭，听他们两个聊一些很高级的，我听不懂的话题，什么年底部队综合分数评定，十二极光三年一次的换届比赛，还有管理司的新下达的规约执行起来麻烦得不行。偶尔会提起我，也完全是他们两个在说话，我完全插不上嘴。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俩的无名指上都戴着同样的戒指。银色的，半圈蓝色微光，半圈白色微光的横纹，横纹交界处是渐变的，很是好看。虽然他们两个都是男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他俩难道说已经结婚了？ 大概是我一脸的惊讶，和长时间直勾勾的盯着他俩的手看，引起了凉夜哥的注意。凉夜哥沿着我的目光看了看，然后笑了笑，抬起了手：“你看这个戒指呢？这不是真的戒指。这是我的魔导器。只是平时是这种戒指形态罢了。把魔力注入进去就会变成战斗形态。” “所有的魔导器都是戒指的样子？”我半信半疑地追问。 “那倒不是……啊，你说灼光的那个啊？”凉夜哥笑了出来，“只是碰巧待机形态一样而已。我俩就是因为魔导器的待机形态一样才认识的呢。” 尽管凉夜哥这么解释，可我仍然不信。就算碰巧样子一样，还会一起戴在同一只手同一根手指上吗？不过我也没有再追问。一开始就不承认的话，再问也不会承认的。 “我怎么又想起柚乐的魔导器了。”灼光用手背挡着嘴，却还是盖不住声音里的笑意。灼光说完这句话，凉夜哥也忍不住扶着额头笑了起来：“你别提行不？你一提，我又想笑了。”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忍不住啊。这事说到底还不是怪你？就你催命似地催他才害了人家一辈子。” 凉夜哥一听，立即反驳他：“那能怪我吗？那都要出发了，他魔导器没领，起床还起晚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自己摔了一跤，怪在我头上？” 完全搞不懂他俩在笑什么，我尴尬地看着他俩笑到话都说不出来。不过看他们这么开心，永夜的生活应该挺幸福的吧。这么一想，心里也感觉轻松许多——总而言之不用考试就进了永夜真是太幸福了。 吃过了饭，凉夜哥去训练场，我被灼光队长带去了一个经过重重安检和身份认证，进入许可验证才总算进去了的地下空间。灼光队长说这里叫保管区，在最下面的保管室里存放着整个净土得以存在的保障——辉晶。重重保卫措施守卫下的巨大的保管室虽然没有任何魔法光子提供光源，却明亮得仿如白昼。 我仰头看着那个散发着强烈白光的，被放置于一个非常深的镶嵌槽中的白色晶石。不断有温暖的魔力从晶石中散发出来。大概这就是圣石吧？ “这就是保护我们不被感染成夜魔的晶石。圣石教会叫它圣石，我们则叫它辉晶。我们的魔导器都是从辉晶里取出来的。每个人只能取一次，第二次只能摸到冰冷坚硬的辉晶壁。”灼光队长说着用指节轻轻敲了敲辉晶的外表，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就是说魔导器是纯天然的？不是人工制造的？” 灼光点了点头：“是的。不过魔导器取出来以后，会被交给技术研发司加上一层保护魔导核心的金属外壳，保护它不受损。现在你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找到可以抓住的东西，拽出来就是你的魔导器了。” 要把手伸进去？不会很危险吗？总觉得会被吞进去吧？我没有伸手，而是抬头问了他几个问题：“但是有没有魔导器有什么区别吗？没有魔导器我一样可以使用魔法啊？” “魔导器有储存魔力的功能，你体内能储存的魔力是有限的，但是魔导器的储存量近乎无限的。而且魔导器是有增幅作用的。魔导器相当于一块小的仿制辉晶，通过它与辉晶形成魔力联结，会产生共鸣效果。理论上来讲离辉晶越近，魔导器提供给你的魔法增幅效果越好。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们所使用的魔法几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使用的时候也只是需要产生‘我要使用这个魔法达到这个效果’的念头，就可以顺利使用魔法，而某些效果，无论你怎么集中意念，都无法实现。但是拿到了魔导器就不一样了。魔导器就像是一把钥匙，可以解开这些阻挡你使用魔法的封印。比如这样的魔法。” 灼光说着举起了戴着戒指的右手，随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分裂成数个流动着蓝白光亮小块，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半径足有十米的花纹密集的蓝色魔法阵，他的指尖汇聚了强烈的蓝光，旋即，分离展开成为数个同心的魔法阵。强烈的蓝光在最后面的那个魔法阵的圆心上以一个球形流动着。那样子看起来打人就会巨疼。 “这样的魔法，没有魔导器是做不到的。”灼光说完，在空中将手腕轻轻绕了一圈，所有的魔法阵全部收敛，分离为小块悬浮在他手指附近的戒指也重新聚成戒指戴回他手上。 灼光的话倒是不假。魔法从本质上讲是在施术者周围形成魔力聚集点，通过控制魔力达到一定的效果。比如飞行魔法，并不是想要飞，就直接施法让人飞起来，而是通过魔力控制气体，使气体凝聚流动撑住人体的重量，再控制气体的流动推动人飞行。这种魔法说简单，就是这么简单，说难，控制气体达到让自己随心所欲地飞起来就是很困难。攻击魔法也是一样。不是想着让对方受伤就能实现的。要通过在自己附近生成一定量的高浓度魔力，控制什么物体或者以本身就带有高能量高杀伤力的魔力，或者以困难的将魔力转化为实体的方式最后击中对方才行。魔法可以控制一定距离内的某些物体的形状，但是并不能直接影响任何物质的结构。 这个问题，我以前和耀阳讨论过。耀阳算是我们学校数一数二有魔法天赋的人了，但是耀阳既无法展开魔法阵，也无法使用能够致人重伤的魔法，更无法将魔力转化为实体。哪怕专门去研究了这方面的资料也是一样。原来只是学会方法是没用的，没有魔导器就是无法使用的。 “那也就是说，只要我拿了这个魔导器，我就可以用那么高级的魔法了？”我迎着灼光冷冰冰的目光看向他。 “那也要看个人了。就算钥匙在手里，也是需要学习如何开门的，而且学不会就是学不会。”灼光说着望向那个足有一栋十层楼高的辉晶，“作为参战人员进入永夜的士兵和军官不知道有多少在拿了魔导器后发现还是用不了高级魔法的。最后在试用期结束后要么被回收了魔导器转去非战斗人员，要么被处理掉了。你哥哥不让你进部队，恐怕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怕你拿了魔导器却无法使用高级魔法吧。” “处理掉了？”我质疑了一下他的措辞，他的意思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可是我哥哥当时进永夜就不怕用不出来高级魔法吗？”我反问他，“你的意思不是说在拿到魔导器之前，无论天赋如何，都看不出来能否真的可以使用高级魔法吗？” 听到我的话，灼光笑了，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快去取你的魔导器吧。” 虽然还是没太懂他的意思，不过既然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那我就赶快拿了吧。 一辈子只能拿一次。想想就有点兴奋。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扶着栏杆，伸手触摸那巨大的白色辉晶。 并不是被灼光队长用指节敲击的时候产生清脆声响带给人的那种坚硬的印象。伸手进去的时候，就像把手掌按进了热水中，我的手直接穿透了平整光滑的表面，没进了晶体内部。里面像是胶水一样的感觉，很是新奇。可我捞了好半天，还是没东西。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队长，里面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不太对啊？你拿的时候里面也是这样？这辉晶这么大，魔导器会不会沉到下面啊？”我有些着急，手使劲的在晶体里乱搅着，脸都因为焦急而变得滚烫。 “不可能。魔导器都是有灵性的。认定了你是主人，会自己出现在你手边的，随便一抓就能碰到。我没听说过有没摸到魔导器的。”灼光给了一个让我既安心，却又更着急的回答。 “可是真的没有啊。”我说着又使劲地把手往晶体里伸，整个小臂都快没进去了，“我不会是第一个没摸出来魔导器的吧！没有魔导器我是不是就要被开除了？” “别胡说，不可能。你小心点，别掉进去。”灼光也有些急了，这种情况他也是头一次见，“总之你没抓到东西之前千万别把手拿出来，晶体只能进入一次。” 我不会真的最后因为连魔导器都拿不出来而被“处理掉”吧？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啊！我急得满头大汗，往前挪了挪，又把手往里伸了伸。突然，猝不及防，我的手掌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一阵剧痛让我下意识地一把抽回了手。 “哇！里面有东西咬我！出血了！这里不会有虫子吧！”我惨叫着给灼光看我那被咬出了两个血牙印的手。 灼光并没有理会我的惨叫，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提出一个问题：“你的魔导器呢？” 他的问题也让我沉默了一会儿，是啊，我的魔导器呢？ “别搞了！摸了辉晶连魔导器都拿不出来，肯定要被处理掉的！你赶紧再摸一次看看！”灼光是真的急了，连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是！”我吓得赶紧探出身体，也顾不上处理手上的伤了。千万让我再摸一次啊！我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而被处理掉啊！我害怕得闭上眼，把手贴了上去。 我的手又一次没进了晶体里，温暖而舒适的胶水触感让我安心了许多。只不过晶体里的胶状物质把我手上的伤口刺激得有些疼痛。不过这次非常顺利，我的指尖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我伸出手握住了那个小小的带棱的东西。那个大概就是我的魔导器吧。 然而就在我要把它拿出来的时候，我的手又被咬了一口。实在是太疼，我抓着魔导器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出来。这次，罪魁祸首找到了。 一个长满了刺的不规则白色晶体正用四根晶体刺死死地扎进了我手掌的肉里。 “啊啊啊啊！救命啊！队长救命啊！这什么玩意儿啊！”我吓得一边鬼叫着一边使劲的甩着手试图把那个乒乓球大小的晶体甩掉。可是我越是用力甩，那个晶体就越是用力地“撕咬”我。 “还真是幸运。”灼光依旧不理我的惨叫，开始科普起来，“这是魔导器的附属部分。功能相当于第二个魔导器核心。叫做副核。一般的魔导器，只要不被粉碎，都是可以再生的。但是有副核的话，即便其中一个被粉碎了，另一个核心也可以将被粉碎的魔导器复原出来。” “魔导器会粉碎吗？”我忍耐着手上的疼痛和眼里的泪水看着他问。听他的说法，这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魔导器，我一发就抽中了特等奖？！此时此刻手上的疼痛也不算什么了！ 看到了我一脸期待的表情，灼光队长大概是知道了我的想法，笑着说：“魔导器相当于是辉晶的一部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粉碎。净土内不可能粉碎的。顶多就是碎成块，修一修还能用。走出净土和污染区的过渡区才有可能粉碎。不过一般也不会粉碎。之所以这个特点被发现了，还是因为空战部队不小心误伤用魔导器击碎了地面部队的魔导器。普通的攻击不可能的。” “所以它还有什么别的厉害的地方吗？” 灼光摆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仔细思考了一番说：“再就是这个副核具有一定的智慧，听说抽出来这种稀有魔导器的人都把副核当宠物的。” “就这？” “嗯，就这。” “那你还说我幸运？这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它稀有啊！还有你的敬语！对上级说话要用敬语！” 灼光的话音刚落，那个晶体就松开了我，一下子飞到了灼光面前，全身的晶体刺噌地一下变长了好几倍，像小猫炸毛一样。 太具有攻击性了吧！ 我赶紧伸出一根手指挑着晶体刺的缝隙按住了它，把它捞了回来。 “对不起！我错了！” 那个晶体上下浮动了几下，收回了刺，变成了一个滚圆滚圆的小球，落在我左肩上来回滚动着。 “这副核脾气有点大。估计你第一次没摸到魔导器，就是这个小东西把主核给推走了吧。”灼光说着用手指摸了摸我的副核，副核立即放出了刺，要不是灼光躲得快，肯定要被扎。 “别乱扎人！你看你把我咬的！”虽然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人说话，但我还是责备了它几句，把手伸出来给它看。它收了刺，在我肩膀上跳了几下，跳到我手上，散发着蓝色的魔法光在我的伤口上滚了一圈，我手上的伤口就慢慢愈合了。然后它就又飞回了我的肩膀上， “这是基础的治疗魔法。”灼光解释说，“小磕小碰魔导器都会主动帮你治疗，不过一，它吃的是你自己的魔力，二，魔导器不是神器，不要太依赖这种能力。这是所有的魔导器都有的基础能力，不是双核特有的，不要错觉这能力很厉害。它的治疗能力真的有限。” “记住了，谢谢队长。那这个魔导器怎么办？不是还要交到技术研发司？”我摊开了手掌，我手里躺着一个发光的白色三棱柱晶体。这确实和凉夜哥他们的魔导器不一样，好像是得经过点加工。 “嗯。给我就行了。我去帮你交。弄好了我就给你送过去。” “好，谢谢队长。”我把两个魔导器交给了队长，队长递给了我一个文档编辑器，我用魔力在上面的魔导器转交书上签了字。 “话说回来啊，队长。”我把签完字的编辑器还给了灼光，回头望向那个巨大的辉晶，“圣石算是国家机密吧？一般人是见不到的吧？可我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嗯？你以前见过？应该不会吧。毕竟除了圣石和永夜，其他人根本见不到辉晶。”灼光队长这么说着，我也没有反驳，但是不对。 我不是第一次见辉晶了，绝对不是第一次了。在哪里，在连场景都很类似的哪里，我绝对见过。我好像要做什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的事。可是，是什么呢？完全记不起来。 【不要……离开哥哥……保护……辉晶……足够了……】 耳边中忽然回响起断断续续的，无法连成整句话的声音。我再努力想仔细听清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声音了。是我幻听了吧？ 又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纯白的辉晶，最后，便跟着灼光队长离开了保管室，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