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医生与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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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毅诚没做到最后就昏了过去，和周枭的不节制有关，也和酒里掺着的药粉有关。药粉的含量是仔细配置过的，足够让一个成年男子若是一睡便到第二天。

    清理后，周枭把何毅诚放到床上，看着对方坚毅的眉眼不禁陷入了沉思。何毅诚的脸和两人初见时变化不大，还是那般端正英挺，那般……令人心动，不过最让周枭欲罢不能的，还是那双眼睛，那双对自己总是盛满了真心的眼睛，每一次望见，周枭都激动地发抖。

    周枭不缺为他卖命的人，他一看到他们的眼睛，就能从中看到涌动的欲望，他知道他们都有求于他，或是金钱，或是权力，又或是肉欲，他们都对周枭都有所求，然而何毅诚却不同，当周枭望进何毅诚的眼里，他看见的是纯粹，是真情，是周枭自己无限渴求却从未拥有的东西。

    “阿诚，我现在是真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于喜欢的东西，只要你一天不完全占有你就一天有失去它的可能。亲爱的，亲爱的，你曾说你能接受我的一切，那就接受我的爱吧。”周枭的语气温温柔柔，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沉睡的何毅诚自是听不到周枭的话，也无半点反应。周枭叹了口气，虔诚地吻了吻对方的紧闭的右眼，然后起身离开。

    出了何毅诚房门，门外的秘书早已等候多时了。“老板，白医生已经到了。”

    周枭点点头，向会客室走去。

    “老板，我已经看过何先生的相关数据和影像了，可以确定与记忆储存有关的部分神经目前确实是处于极不兴奋的状态，您之前判断的没错，何先生的记忆确实不全，也就是俗称的失忆。”

    “记忆本身的残缺可能是猛烈撞击的原因造成，但何先生目前的记忆有明显的人为痕迹，可以判断是在记忆出现大规模的损伤后，采用了人工手段进行了记忆的筛选性强制激活和记忆插入，做得很高明，完全没有损伤别的部分。

    “就目前的情况判断，何先生对于组织的记忆处于被强制唤醒的状态所以他平日在组织的工作生活会和之前一样的得心应手，但因为植入了为警方的新意识，会导致何先生本身的行为初衷发生改变。”

    “”也就是说何先生现在是全心全意地认为自己的身份是警方卧底，且由于人为改变优先级的缘故，何先生会在一切情况下优先完成警方任务。”

    “近些年记忆修改的技术快速发展，但因为道德问题始终算是灰色领域，这次警方居然敢用这种手段，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但老板您不用担心，这些手段虽不常见，但对我来说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明白，我之后还会再找你的，到时候你就费心了。”周枭说。

    “哪里哪里，都是份内之事了。”白医生鞠了一躬。

    周枭躺在床上确实毫无睡意，他长得过分的睫毛一眨一眨，瞳孔直视着天花板，莫名的又想起一件事。

    也是一样这般宁静的夜，自己当时好像还是在上中学吧，因为关系好和阿诚经常互宿在对方家里，两人累了也不怎么顾忌就直接睡在一张床上，那晚不知怎的自己就一直睡不着，但也直直地挺着不敢乱动，怕吵醒了熟睡的阿诚。

    夜晚实在是太静了，能听到同床人细微的呼吸声，突然阿诚翻了个身，脸朝向自己这边，滋润的气息就规律地打在自己的右耳旁，这也太近了，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就发烫了，然后自己就偷偷吻了阿诚，然后……就硬到了第二天早上。

    不得不说，其实阿诚的嘴现在也挺软的。周枭的心情似乎好转了起来。

    此时云开雾散，月光照到了落地窗前，照得地面亮堂堂的，周枭起身，一把把窗帘拉上，房间里又重回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