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猜

    “有多麻烦啊？楚臣说圣王不可怕。”

    “楚臣觉得圣王不可怕是因为百年以来圣王一直和我们家是一条心。而且圣王把他当亲儿子一样。不说别的。他只要宣布你是他的天命圣妃。都不用他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前仆后继来抓你，脱光了扔他床上去。”

    “这犯法的！”

    “你还不知道他在信众心里的地位。不知多少人把为他去死当成至高无上的荣耀。为他犯法算什么？关键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那些狂热的信徒也防不胜防。”

    阿洛帮我脱掉破破烂烂的僧袍。换上楚臣拿来的衣服。红黑金三色和他同款的藏袍礼服。

    “不会吧。楚臣说明珈不近女色。这一辈子也不知道举行了多少次明妃仪式。他要我干什么？”

    换好礼服，又穿鞋子。实在不想戴那些罗里吧嗦的珠宝首饰。头发也披散着。

    “干你！你也知道他师父不近女色。不光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他一百多年，从来没有破过自身。他们练的密法，讲究近色而不动色心。他师父是千百年来唯一真正做到的。已经修成了无上证果，半神之体。现在他破了修为，相当于选择弃神道，入尘世。你说他会不会”

    “不是。我何德何能啊！我觉得我连你们仨都配不上呢。”我不是不自信。我觉得自己挺好的。但是我也就是勉勉强强配个阿洛都还需要努点力。说实话。配楚臣和云丹我都觉得自己高攀了。还三个，现在还加上明珈！圣王！光那一串光芒万丈的称号我都念得头晕。偶像剧都不能这么写。这得是小黄文的剧情！

    “谁知道呢。也许你给我们家下蛊了呢。毕竟圣王也是我们家的血统。走吧。找楚臣去。”

    一片白塔中。黑色礼服的楚臣坐着发呆。任何时候都挺拨如竹的身体微微蜷缩着。

    云丹手放在我肩上道：“这家伙从小到大心情不好就会来这发呆。你去陪着他。他如果赶你走，别离开他，他不是真心的。”把我推出去。

    我被风吹起的长发飞扬起来，他抬手穿过我的头发握住发梢。

    “嗯？”我被扯一下，站住回头。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老是捉弄你？”他笑得有些勉强，也不等我回答“因为你又傻又倔还不爱我，白长这么漂亮有什么用。”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我走到楚臣身边。他头也不回冷冷的说：“滚！”

    我退两步坐下。他回头恶狠狠的：“我让你滚！滚啊！”

    我站起来。垂头看着一层不染的汉白玉的地面。有点难堪的问：“真的要我滚？”

    他冷着脸：“是。”

    我扑通躺在地上。团成一团。滚了三圈。坐起来。捋捋头发：“我滚了，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滚。”

    他目瞪口呆看着我。半晌没说话。然后回头把脸埋在胳膊中不理我了。

    我在他身边坐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抠膝盖上的花纹发呆。

    天上的云朵不停变化。日光炽烈。我往白塔下面躲了躲。

    楚臣站起来，拉起我。面对着白塔说：“过来，和我妈打个招呼。”

    啊？哦！我赶紧对着白塔说：“嗨！阿姨好。”

    楚臣斜眼横我。

    我瞬间福至心灵，跪下去拜了拜：“妈，我是你儿媳妇。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楚臣跪在我旁边：“妈，这是你媳妇。带来给你看看。请保佑她平安喜乐。”站起来。牵着我的手回到莲花林卡：“我去找我师父。你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婚礼，你会很累的。”

    我和云丹阿洛吃着明妃送过来的饭菜。云丹和阿洛心不在焉拿筷子东戳西戳。

    我实在饿狠了。吃的很多。云丹不满的看着我。肯定是对我比他好的胃口十分嫉妒。

    不久楚臣回来：“我师父不见我。说是后天婚礼上见。”

    “那圣王什么意思？”云丹问。

    “不知道。”楚臣道。

    云丹接着问：“咱们捋一捋。首先，圣王破功这个事情严重吗？”

    “我也不知道。因为有记载的，就没有人炼成过这个功。所以师父才会有前所未有的神圣地位。”

    阿洛沉声说：“我记得以前有过圣王被逼自杀的先例。”

    我目瞪口呆！我纯净善良小白兔一样的阿洛哪里去了？！益西家族全员恶人！

    “对，就是上一届索南圣王。当时已经被长老会架空很久。寺里内讧，又没有我们家的支持。索南圣王申明自己不再转世做为最后的反抗。而正是咱们现在这位明珈圣王未经转世认正，强行升座，不光坐稳了位置。还取得了空前的成就。他一百多年的经营，整个寺里铁桶一样。你看他自己那长生不老的样子。信众当他活神仙一般。一时半会谁动得了他？”云丹弹根香烟在齿间咬着。侧着头点燃，深吸一口。

    “我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咱们家的春水居，是圣王百年前写的匾额。”楚臣用指节“哒哒”扣着茶几面：“圣王的优昙婆罗宫里也有个阁楼叫春水阁。那匾额和春水居一起制作的。”

    “而且我去新南。也是圣王安排的。圣王还给我眉心滴了一滴血。说是这滴血会指引我找到我们的天命之女。就是安安。”

    云丹指间夹着烟，遥遥向我点了点：“安安，你说说你住进莲花林卡后怎么遇见圣王的。”

    “我那个天魔妙舞很简单啊！我练半小时就会了。然后我就无聊。整天瞎逛。”

    “不对，应该有人一直跟着你的。我安排了一个会说简单汉语的老明妃照料你。”楚臣蹙眉道。

    “没有这个人。”

    “我说怎么昨天晚上我来找不到人。然后呢？”

    “我就喂喂野兔子，喂喂鸟什么的。第三天下午逛到圣湖边。看到明珈在那修行。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在观湖。然后我们就一起回去了。”

    云丹背靠着窗框，仰头向窗外吐出一个一个圆圆的烟圈玩。状似无意的说：“安安，说具体点。你刚刚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对。说明你在心虚。有所隐瞒的话会影响我们的判断。后果严重。”

    “我就和他彼此认识了啊。然后他问我怎么没苦练天魔妙舞。我就说我学会了。然后他吹笛子。我就跳给他看了。”

    云丹在按熄烟头，一弹指，飞进垃圾桶。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冷笑：“你撩男人很厉害嘛！安安。我听说楚臣就是被你跳舞撩到的。现在跳跳舞连百年枯木都给你撩发芽了。怎么从来不跳.......”

    我实在是怕了云丹这张嘴。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他高冷的。这家伙分明是他们家的嘴炮担当。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嘴巴不停动。踮起脚尖，张嘴给他含住。

    他唔一声。我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呢，感觉满嘴的烟草香味还不错。他由开始的错愕。到热烈回应不过几秒钟。

    嘴唇分开后，我差点站不住。

    “别以为这样我....”

    “我爱你的。你不要老说我不爱你。并不是，你又聪明又好看又了不起。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是我对你的爱不比阿洛和楚臣少。所以你不要老是生气.....”

    我万万没想到这招竟然好使！云丹的嘴炮居然就哑了火。那么黑的脸也能看出点红来。耳朵都红了。果然男人一辈子都是小孩子。

    阿洛说：“咦，大哥脸红了。”

    被他大哥一巴掌扇脑门上。

    楚臣有点好笑的咳一声：“后来呢。”

    “他说他住优昙婆罗宫嘛。我就常常去找他讨东西吃。我真的饿到不行了。每天两顿饭，没油没盐的。明珈那东西可好吃了。然后就熟悉了。”

    “明白了。我给你准备的吃的也没到你嘴里。你怎么进的优昙婆罗宫？”

    “就直接进的呀。那里又不锁门。”

    “没有人守？”楚臣问？

    “没有啊！整个莲花林卡压根就没什么人啊！除了给我送饭的哑巴明妃。我有时候一整天都看不到一个人。晚上还挺可怕的。”

    “我师父确实不喜欢人多。但是仅限于优昙婆罗宫不让人进。莲花林卡常驻守卫七十多。分三班二十小四时巡逻。还有明妃，工人，长老，护法每天人来人往！”

    “然后就是仪式那天。泡了两个小时温泉。口渴的不得了。他们就一直给我喝果子酒。甜甜的。我都喝饱了。”

    “无尽夜合欢。”云丹补充。

    “然后还给我身上涂了香膏。我觉得那个也不对。涂上之后敏感的不得了。”

    “涂哪里了？”楚臣表情丰富了。

    “所有，你可以想到的地方。”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明白了，作用在皮肤粘膜处的催情药膏。涂满了所有粘膜。”阿洛小天使又救我于危难之中。

    “难怪你能和明珈做一天一夜。”云丹哼一声，倒没有借题发挥：“好了，我来分析一下。结合楚臣和安安的说辞，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从安安踏进莲花林卡那一刻起。圣王就把整个莲花林卡清空了。基本上把安安放入一个孤岛。然后他等着和安安偶遇。不过安安第三天才遇到他。说明他只是随缘。并不是一定想要见到安安。见到安安以后。他开始制造和安安相处的机会。说明他见到安安后，才真正对安安产生兴趣。结合我们的情况。大概安安有种让我们益西家男人一见钟情的特质。

    时间仓促，他不够时间和安安陪养感情。所以给安安下了药。以安安的体质，和圣王的魅力而来看。如果圣王还是需要给安安下药。那我相信，安安没有给我们戴绿帽子的主观意愿。

    那么他为什么对安安这么执着呢。我猜测原因是他百年前就预见到未来有个叫春水的姑娘会对他很重要。又预测了安安的未来。发现她是我们命定的人。挂个匾是怕自己忘了。毕意一百年多年。我估计他连自己的年龄都记不清了。”

    阿弥陀佛，云丹不闹脾气的时候。他这点分析能力还是很有用处的。